秦雲昭本來也不喜歡洗碗,也就隨了這個大堂嫂去,不過跟去灶下引火,打算再點一把艾草,幫哥哥再燻下房間。李芬聽說源哥兒還沒有帳子,連忙擦了手從自己房間裡翻出了一頂新的送了過去:“還真是趕巧,原來跟你勇山哥成親那會兒,多買了一頂,一直壓在箱底呢,讓你勇山哥這就幫你掛起來!”
秦思源連忙道謝:“等明天跟阿昭去一趟興州城,我就買頂新的回來還給大嫂。大嫂看還有什麼想買的嗎?明天我去了一起幫你買回來。”今天一歸置住處,兩兄妹發現還要再買不少東西回來才行,秦思源就跟大伯說了明天要進城的事。
他跟阿昭帶了馬車來,現今要進城也是方便。李芬趕緊擺手說:“不用不用,源哥兒和阿昭看著自己缺什麼就添置什麼吧,大嫂這兒什麼都不缺,就不麻煩你們了。”
秦明月自窗戶縫兒裡看見兩邊笑吟吟地說話,氣了咬緊了唇,見娘走了進來,撒著嬌指給張氏看:“娘,你看大嫂!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源哥兒的親嫂子哪!我就沒見大嫂對我這個親姑子有這麼熱心,巴巴兒地從箱子底翻了東西出來送!”
張氏自窗戶縫裡瞧見,心裡也老大不痛快,走出去就喊了聲:“大郎媳婦,那雞喂好了,你可記得早些攆進籠裡關了,小心天黑了有黃皮子來叨了去!勇山哪,你去看看那牛還要添點料草不,還有那馬,可別餓了去!”秦思源帶了馬車過來,張氏自是覺得那馬車就是自家的了,當然捨不得餓著了馬。
李芬連忙應了,腳不停地又去關雞去了,秦勇山也連忙去添料草了。秦雲昭拿了帳子跟哥哥一起回了房間,幫他把竹竿綁好挑起了帳子,偷偷跟哥哥咬耳朵:“怎麼大伯母自己不做事,秦明月也不做,都支使大堂嫂做事吶?”
“什麼秦明月不秦明月的,記得要叫堂姐!”秦思源白了妹妹一眼,想著自家妹妹這麼能幹,很是欣慰,“你管那麼多做什麼,我看大堂哥和大堂嫂都是好人,咱們能幫就幫上手。”
秦雲昭忍不住偷偷笑:“哥這言下之意,就是說大伯母和堂姐不是好人?”見哥哥衝自己瞪了一眼,走過去抱了他的手臂歪纏,“那要是大伯母也支使我去做事了呢?”
她微微側著頭跟秦思源小小撒著嬌,那模樣又是可愛又是憊懶,秦思源忍不住颳了刮妹妹的小鼻頭:“你少在這裡給我裝,你那心眼兒我還不知道?咱們在大伯家住著,該做的你肯定做了,不該做的,你絕對一根手指頭都不會沾,你不給人家添堵就不錯了!”
“你對你妹子倒是很有信心啊!”秦雲昭不滿地揉了揉鼻子,她現在是越來越喜歡小白花的招數了,覺得用出來特別好玩。不過可惜,好像哥哥開始對自己免疫了?或者換個角度說,她把哥哥訓練出來了,極力避免了今後一個大好青年被小白花們欺騙的悲慘事件發生?
兄妹倆嘻嘻哈哈掛好了蚊帳,秦雲昭又從包裹裡摸出蠟燭點了,擎著仔細照了照帳子裡沒有進蚊子,這才放了心,取了換洗衣服打算好好洗個澡。這兩個月趕路,她都只是擦洗身子,要有條件,還真想好好泡一泡澡去去乏。
廚房後面還有一間小小的淨房,雖然裡面有個大木盆子,可秦雲昭沒有用別人用過的木盆子洗澡的習慣,於是讓哥哥取了自家帶的兩隻木桶,又跟大堂嫂借了一隻桶,一起兌了三桶熱水,從頭到腳都用澡豆仔細搓了一道,舒舒服服地衝洗了,這才披散著一頭溼發,捲了自己換下來的衣服,提著桶子愜意地走了出來。
廚房裡,秦明月正一手提了個空桶,臉色不好地瞪著李芬:“大嫂今天是怎麼搞的,尋常做飯就燒得夠熱水,今天該不會是忘記給鍋裡添水,乾燒著了吧?”
李芬一邊往灶膛裡添著柴,一邊陪著笑:“不是的,明月稍微等一等,這爐柴一燒,鍋裡的水就燒開了的……”
話沒說完,秦明月打眼就看到了從淨房裡出來的秦雲昭,手裡居然拎了三個空桶,哪還不知道今天的熱水都被她用了。偏偏秦雲昭還笑吟吟地走過來解釋:“堂姐錯怪大堂嫂了,是我剛才打了水去洗浴了。堂姐別心急,這灶燒熱水很快的,等一等就有了。”
這兩個人倒是聯起來給自己添堵了!秦明月斜了一眼,把空桶往灶膛前一放:“大嫂燒好水了叫我!”轉身就走了。秦永德正拉了秦思源跟秦勇山一起坐在院子裡納涼說話,張氏則坐在上房裡納著鞋底,秦明月直接走了進去,扭身就氣呼呼地坐在炕上。
張氏抬頭看了眼閨女,把針往頭髮上擦了擦,順著剛才用小錐子錐出來的眼兒紮了進去,用頂針抵著,把針線從鞋底另一頭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