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說了,朕意已決,就按駙馬說的辦吧。”夏侯卓擺了擺手,這時候,吶喊聲又在他心底裡響了起來,讓他憑空生出了幾分勇氣,所以他決定堅強一把,做個負責任的好皇帝。
接下來,夏侯卓便把應敵事宜全權交給齊靖安負責,包括京郊大營的控制權在內。而樞密院的那群人也沒什麼話說了,因為北燕人來襲京城的這件事已經打了他們的臉,所以他們只能麻利地接旨,對齊靖安“俯首稱臣”了。
好在齊靖安並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況且軍情緊急、大事為重,他乍一接下這個擔子,就雷厲風行地幹了起來,才沒那個閒暇去跟得罪過他的人算賬呢。
而且齊靖安還“很自覺”地把臺階遞到了樞密院眾人的腳下,表示他非常需要他們的協助,盼雙方能摒棄前嫌、通力合作,為國為民云云……這既讓樞密院的一眾人等撿回了臉面、舒坦了幾分,而且也不好再明晃晃地跟駙馬爺作對了,更讓其他的大臣對駙馬爺的印象又上了一個臺階:宰相肚裡能撐船,單從這一點上來說,駙馬爺就已然是個合格的丞相了。
就這樣,朝堂上下達成了一致意見,所有職責相關的大臣們都開動了起來。
齊靖安居中排程,有條不紊,不出三天,便集結了十餘萬大軍進據永定關,扼守京畿咽喉——他立下軍令狀,親自坐鎮永定關,統籌囤積糧草、安置守城器械,並向周圍城鎮中的百姓發出了大戰將至的通告,建議百姓們舉家遷離,既可暫避禍端,也能造出一個小範圍堅壁清野的效果,對敵人造成一定的麻煩。
又過了六七天,燕賊終於“如約而至”,殺到了永定關下!
是時北風獵獵,入目皆荒,黑壓壓的敵人就像是一群蝗蟲呼嘯而至。
站在高高的城牆上俯視著敵人的軍陣,齊靖安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敵軍統帥,正是北燕國主的次子鄭其英!
“赫,是那小子!”旁邊的秦連橫舔了舔嘴角,目露兇光,“舊敵相見分外眼紅啊……”
那邊的鄭其英似乎也認出了城牆上的老熟人,他拔劍朝天一指,令旗隨即揮動,幾十萬燕軍齊聲大吼、聲震雲霄,彷彿讓齊靖安等人腳下的城樓都微微晃動了起來……再然後,燕軍就扛著浮橋、雲梯,推著衝城車等攻城器械湧了過來。
☆、第八十七章 生亂
話說鄭其英和齊靖安之間,那可真叫一個新仇舊恨掰扯不清。
去歲秋時;鄭其英被夏侯宣和齊靖安聯手殺得慘敗歸朝;不僅折損了近三十萬大軍;還“捎帶”了一場可怕的瘟疫回去;致使他被父王重責,險些就再難翻身、甚至被嫡母害死……可以想見;這一年多來,鄭其英肯定已在心底裡扎夫夫倆的小人紮了幾千萬遍了。
而反過來說,在那場戰役中;鄭其英也在夏侯宣的身上留下了幾道難以磨滅的猙獰傷疤,以致齊靖安每每跟心上人親熱時看在眼裡,都會不由自主地回憶起鄭其英的衰樣……咳,所以說了,駙馬爺當然也對北燕二王子恨得牙癢癢啊。
那麼,這兩個人一旦對上,而且還是各自作為雙方的大軍的主帥——當前的場面,怎麼可能不激烈?
轟隆隆!
大戰開始,北燕的數萬先鋒軍當先發動了衝鋒,來勢洶洶,帶起大片煙塵,幾近遮天蔽日,使得守城的魏軍們眼前一暗,心頭難免有些發怵。幸而齊靖安能夠摒除一切外界的干擾,找準最佳的時機,令城牆上的投石機紛紛開動,密集的巨石呼嘯飛出,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劇烈的響聲一下又一下、接連不絕,就彷彿一陣陣喪鐘聲敲響在幾十萬北燕軍士們的心頭!
“哼,讓傳令官把戰鼓敲得更急一些,鼓舞先鋒軍給我加速衝鋒!”遠遠眺見對方那恰到好處的反擊,鄭其英冷哼了一聲,暴喝道:“我們沒有退路,所有人都沒有!只能向前衝殺,殺出一條血路,非贏即死!”
“嗷嗷——”北燕几十萬大軍齊聲嚎叫,先鋒軍計程車氣也再度回升至頂峰:他們這一支前來急襲大魏國都的軍隊,本就是一支哀兵,幾乎人人都做好了拼命赴死的心理準備,縱使在巨石臨頭的時候仍會自然而然地心生懼意,卻絕不會輕易地喪失鬥志。
“……我們也沒有退路了,身後就是國都所在,不是他們埋骨他鄉,就是我們國破家亡!”
彼此間隔千軍萬馬,齊靖安當然不可能聽得到鄭其英喊的話,但他完全可以猜得到對方是怎樣鼓舞大軍士氣的,無非就是拿“破釜沉舟、遠馳千里深入敵境”來說事兒,企圖達到“哀兵必勝”的效果。那麼己方呢?難道就不是“哀兵”了嗎?敵人這都已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