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倏而低笑一聲:“這話我倒是愛聽多了。”他音色低沉,入耳舒適,“祝你今晚睡眠安好,不會噩夢。”
說完,便揚長而去,只留下商以沫目瞪口呆的立在原地。
當晚,商以沫躺在書房內的盆景之中與周公約會之時又夢到了與冰罡蛟龍遨遊在一起的夢。
只是這次遨遊的地方不是無間濱海而是天外仙境!
一陣天昏地暗之後,那張血盆大口又出現了,馬力十足的朝她湧來……
驚醒之後遙望窗外,此時還是入夜時分。
想了想,從盆景中爬起,戰戰兢兢的偷溜進了蘭相濡的內閣之中。
她從沒有進過蘭相濡睡覺的房間,平時蘭相濡也不會將她帶進去,每次入夜之後都是將她安置在書桌旁的盆景之中。
此時想來,許是這座房內被他藏了嬌。
嘿嘿!
月黑風高夜,抓殲看戲時!
剛偷溜進門,撲鼻而來的便是令她懷念的香味——白檀混著蘭花的香氣。
再走幾步便見一屏風,上邊整整齊齊掛著的便是他白日裡所穿的那件白袍,燭火搖曳,屏風上隱隱約約的映照出一個人影來。
蘭相濡此刻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袍,眉尾雪蝶翩躚妖嬈,背靠在chuang沿邊上低頭看著什麼書,想來必然是他睡前有閱讀的習慣。
只是這人垂頭看書的模樣真是讓人越看越覺得妖孽。
嘖嘖嘖!
哪有人長得如他這般可仙可邪的?
白袍金帶束身活生生就是一謫仙,墨袍緞帶束髮就是妖孽二字的名詞解釋!
“紫紫啊……”蘭相濡突然出聲,語氣甚是奇怪,“白日是誰說你我不該處一個屋簷底下的?怎麼今晚紫紫就要來投懷送抱?”
即便燈光昏暗,商以沫卻看清了蘭相濡在看見她的那一霎那細微的蹙了眉心。
商以沫細細想了想,決定無視他此刻令她感到鬱悶的情緒,絲毫沒有被發現的窘迫感,語調輕鬆道:“我睡不著。”
蘭相濡放下了手中的書,抬眼瞧她,不冷不熱道:“所以?”
“所以我就來看看你睡得好不好。”商以沫將此話說的很是理直氣壯。
蘭相濡看了她一陣,手指習慣性的敲打著書面,隨即冷言道:“那你便看著吧。”
語落,起身將手中的書放上房中的書架上,低頭吹熄了燭火,走到chuang邊便徑自躺下。
商以沫傻眼著看著他做完一系列動作,石化在了當場。
她甚至覺得風一吹便能將她風化了……
過了一會兒,她便忍不住喚道:“相濡你睡了嗎?”
蘭相濡沒應聲,她便自顧自的往下說:“這三百年來的生活與我而言,過的簡直是鏡花水月,真實而又虛幻,相濡,有的時候我真的分不清你到底是幽靈還是蘭相濡……”
忽聽蘭相濡語氣甚是平淡回了聲:“或許你曾認識的故人與我長得有幾分相像,但我並不是他。”
商以沫突然不說話了,大著膽子爬上了他的chuang,伸手去摸他眉尾處的那隻小小雪蝶。
這盞凝靈燈究竟何時才會從他身上脫落還他遺失了的記憶?
……
後半夜睡的極為深沉,再無夢魘。
甚至還做了一個美夢!
她夢見幽靈拉著她的手帶她逛遍了大江南北、碧落黃泉,她闖禍惹事而他負責春暖如花。
翌日清晨。
商以沫醒來一見眼下情況,著實將她小心臟驚上了那麼一驚。
她她她!
她居然趴在他的臉上睡著了,還流了他一臉口水!
戰戰兢兢的直起身子打算溜之大吉,卻被兩根如玉般的手指隔空提了起來。
“我本以為紫紫睡相極差,卻不如差到這般離譜。”頓了頓,似乎又想起什麼,接著道,“一直奇怪盆景內每日清早那白光閃閃的是什麼,如今想來必然是紫紫的口水了。”
這話蘭相濡說的喜怒不明,商以沫卻被這奇妙的低氣壓嚇呆了。
“我我我,你你你……”
咦?
她的舌頭呢?怎麼在打結?
“蘭相濡,馬上給老子出來,咱們要出發了!”
門口傳來蘭溟晰的聲音,商以沫眼睛一亮,真是救星啊!
不過……
出發?
“你要出門?”
蘭相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