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月,眼瞧著便到了七月。蘇之合是心疼女兒,太子婚事他始終沒點頭,只推說是大喪期間,未能家守孝,已是不對,女兒尚且年幼,還是待喪期滿了再說。
因了喪期,黃妍婚禮,蘇芷晴並未能參加,只聽聞那是錦州城頭一回熱鬧起來,嫁妝東湊西湊,也是足了二十抬,自黃家一路往葉家去,浩浩蕩蕩,雖沒有十里紅妝,這偏僻地方也是不易了。重要是,這是太子黨自紮根錦州後第一件喜事,便是太子也重視很,還親自做了回主婚人,也算足了黃家和葉家面子。
喜事過後,便是乞巧節,臨著節前兩日,已成婦黃妍卻是登門拜訪。
天氣正熱,黃妍進屋時,額上已沁出不少汗來。但見她穿了件紅色薄衫,湖藍襦裙,頭上盤著朝雲鬢,戴了朵時令薔薇花,當真是嫁娘鮮亮模樣。
“這眼瞧著妍兒就成大人模樣了。”黃氏是極喜愛這個侄女,見她這幅模樣,很是唏噓。
“好啊,姑姑這是笑話我老了,且不必多那麼幾日囂張,說不得什麼時候芷晴便也要嫁人了。”
蘇芷晴嗔怪道,“妍兒姐姐又胡說,我這眼瞧著才剛到十四歲,還小著呢。”
黃妍聽聞,只掩嘴笑道,“我這可不是空口白話,今日來,是給你們拿帖子。因佔了蘇家院子,太子和太子妃一直很是歉疚,過幾日便是乞巧,太子妃便行宮裡辦了個賞花宴,請了各家姑娘小姐們,特意叫我捎了帖子來,芷晴和二房如絮都是上頭。”
黃妍本是好意,誰承想,這一開口,蘇芷晴與黃氏眼神卻俱是一暗。
“看來是拖無可拖了。”蘇芷晴率先感嘆道,“表姐可知,我是不願嫁給太子。我倒是羨慕你,有個門當戶對,又或者門第差些,都是無所謂。我不求榮華富貴,但求能白頭到老。”
這話一說,黃妍才知道自己相岔了。她本也是不喜攀附富貴性子,只葉家這幾日,身邊人都議論太子欲與蘇家結親事,口氣裡滿滿都是羨慕讚歎,連帶著她也跟著覺得這是莫大好事,“妹妹若是不願,也不必這麼悲觀,聽聞這次太子妃是有意要大辦,此番到錦州,但凡有些個軍功家裡有年紀恰好女兒都是到了場。”
“若是如此,便說明太子殿下尚且猶豫?”黃氏聽黃妍這般說,漸漸又生了一絲希望,只怕是需要拉攏人家也是不少,太子亦是不知如何取捨,才借太子妃觀察一二吧。若當真如此,芷晴,你倒是可以一試。”
蘇芷晴亦是考慮到這一點,道,“姐姐可知太子和太子妃性子喜好?”
黃妍也立刻反應過來,“我與林家九娘子極要好,想太子妃性子,她是清楚,可去問她。至於太子那,恐怕就難一些,我再想些辦法。”
太子妃這場乞巧節,錦州城內人人都知其後深意,尤其是幾個大家族,受邀女子眾多,是擺足了架勢。
蘇之勁藉機趁著置辦軍糧空擋,還從南方置辦了幾樣上好絲綢,小賺了一筆。餘下一些料子,便被他分了兩份,給了蘇如絮和蘇芷晴各一份。
“不必用那些華貴料子,也不裁紙衣裳,我本就還孝期,合該穿樸素點。”蘇芷晴吩咐素月道。
而二房則是卯足了勁,光是衣裳便裁了三件,都是選了料子叫裁縫日夜趕製,三日便都做了出來。
蘇如絮喜綠,後還是選了件草綠衫子,外頭罩了月白色煙隴紗,下頭是同色十二幅瀟湘裙子,愈發顯得如那堤邊翠柳,隨風依依。
蘇芷晴向來喜黃,然則這一回卻是用了件半舊暗紫衫子,墨藍襦裙,頭髮隨便梳了個斜鬢,只攢了一根珠釵,顯得沒精打采。
二人站一處,便格外顯得蘇如絮意氣風發來。
蘇家人一齊送二人上了車,趙氏譏諷道,“好歹是去參加太子妃宴請,穿得那般寒酸,不知該惹人如何譏笑了呢。”
黃氏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如今正是用錢時候,白白花銀子置辦那些中看不中用,倒不如幫著三房多置辦些糧草。”說罷,她也不理會,徑直回了自家屋,氣趙氏直跳腳。
原來蘇府,如今太子行宮,自是比過去氣派了許多。
太子帶著太子妃出逃時,自是沒法帶僕從,但林葉兩家逃出來時候,卻是把身邊用慣了都帶來了。
及至到了錦州,家比平素裡小了很多,那些個用不著,便統統都送進了太子行宮,尤其林家還是太子妃孃家,自是送了不少人過來。蘇芷晴及至入內,發現來往宮人,俱是些生面孔,蘇家原來那些個丫鬟婆子,都沒了蹤跡。
45、宴未開口舌不斷
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