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猛然抬頭,才見蘇雅蘭瞪大了眼睛,仿若看怪物般看她,倒難得有了絲稚氣。
蘇芷晴便忍不住笑了,“你莫要只從內宅裡看這件事。皇家無家事,其中每一項都干係了朝政,只怕事情未必那般簡單。”
“若是如此,可怎生是好。”蘇雅蘭聽聞此事竟非她所能挽回,一時慌了神色。
“莫著急,且先看著,既能有幸再立於世上,無論過多少年,都當是興才是。”蘇芷晴輕笑起來,突然吟道,“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你說可對?”
“浮生若夢,為歡幾何?”蘇雅蘭喃喃著,若有所思。
44、太子妃乞巧請宴
與蘇雅蘭一席話;倒是叫蘇芷晴豁然開朗起來;許多以前她疑惑過地方也說得通了;只蘇芷晴卻沒有半分喜悅之情。
做太子側妃乃至皇貴妃,便不得不與旁人分享自己丈夫,依著蘇芷晴性子;若是已成定局,她自是無可奈何,只能隨波逐流,尋些別樂子。橫豎日子是要過;這輩子也不止是要和秦懷瑾一個人打交道。
然則蘇雅蘭話卻讓她
意識到另一個問題;那便是日後若太子當真順利歸京;登基大寶,黃家、葉家、蘇家又當如何自處?此事還得細細思量,少不得提前佈局一番。
送走了蘇雅蘭,蘇芷晴房裡默默思索,便聽見外頭一陣喧鬧聲,隔了一會兒素月進來道,“小姐,聽聞那個鶯鶯動了胎氣,怕是要生了。”
“這就要生了?可是足月份了?”蘇芷晴頗有些詫異地問道,對於三房小妾產期,她自是不知道,然則卻也隱約記得不是這個時候。
“這才八個月零三日呢,都說七活八不活,也不知能不能行。三太太請穩婆和大夫剛到,眼下這院子又小,外頭一團亂呢。太太要我來說一聲,叫您能不出門便不出門,避開些好。”
蘇芷晴應了一聲,及至入了夜,便未再出門。
外頭一直鬧到後半夜,鶯鶯終於生下了一個六斤七兩女嬰,因了是早產,小胳膊小腿兒很是孱弱。蘇之勁兒女也算多,又聽聞是個女兒,不怎麼上心,一回了家,竟是連看都沒看一眼,便進了袁氏屋。
他眼下還是惦記著太子那兒婚事。
“如何?你今日可去勸過嫂子沒。”
袁氏堵了一肚子火,哪裡有那心思,見蘇之勁進了屋,亦是一副愛理不理模樣,只揮了揮手,示意紅袖換一邊肩膀來捶,慢悠悠道,“今日一攤子亂事,哪來得及去尋大嫂。先是玉盤墮胎沒了性命,又是鶯鶯給你生了個女兒。你怎地不去看看?”
蘇之勁哪有那個心情,只得道,“那些個鶯鶯燕燕我眼下哪裡有興趣。這幾日忙活夠嗆,大哥日日催我籌軍餉,這是要咱們把壓箱底銀子都搬出來啊。”
“到了這地步,也只能如此了。否則日後錦州破了城,你便是有銀子也沒腦袋花了。”袁氏生來是個機敏性子,看人看事眼光都極準,早些年沒出嫁時候,袁家生意有不少便是她打理,向來是井井有條。是以,蘇之勁遇到什麼難開解,也愛與她商議。也正因此,夫妻倆這些年,蘇之勁房裡人雖是越來越多,袁氏也不是當真與她們計較。
那些個都是玩物,玩物和妻子於蘇之勁眼裡全然是兩回事。
“聽你聽你,這一遭咱就當一回散財童子。”蘇之勁無奈道,“只嫂子那邊,過幾日你還得去說說,大哥至今沒給太子殿下一個答覆,時間久了,只怕太子那裡要不高興了。”
“你且放心,我是知道。”袁氏淡淡說著,突然道,“今天我身子不大爽利,你且去紅袖那兒歇著吧。”
蘇之勁尚且想著白日裡公事,聽袁氏這般說,也沒意,便點了點頭。
鶯鶯聽聞生是女兒,心下已是涼了一半,待聽聞蘇之勁回了家竟是直接去了袁氏屋裡,是面如死灰,全然不知如何是好,只躺床上昏昏沉沉流淚。生這個孩子直要了她半條命,若是袁氏心再狠一回,要去母留子,那她此番費心機又有什麼用處?是以她雖是累極,竟是硬撐著不睡叫了青梅來商議。
青梅亦是恨得牙癢癢,本以為藉著鶯鶯生產這事,驚動了蘇之勁,正巧可以將早上玉盤事好好說道說道,誰成想,蘇之勁竟對這個女兒不乎到這種地步,連看沒都沒看一眼,便去紅袖屋裡歇下了。
“且慢慢走著瞧,總會叫袁氏露出尾巴來。”青梅狠狠道,“你也養好了身子才是,討好男人嘛,還得靠著這張臉!”
蘇家便帶著這滿院子額煩心事兒過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