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常子清算漏了一點,安樂愛過他是事實,現在愛著南城也是事實。
但這兩種愛,安樂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對於前者,她總是提心吊膽,害怕失去,所以在有些時候,比如常子清微微皺眉的時候,便會格外的小心翼翼;
但對於後者,正如南城說的,是有恃無恐,她心裡有個執念,不論什麼情況,南城都會站在她這一邊,所以就算做了讓南城生氣的事情,她最多撒撒嬌討好著求原諒,可心裡卻絲毫不擔心南城會拋下她,所以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安樂自從嫁給了南城之後,就從來沒有過。
“相公,你怎麼了?”文嬙看到南城有片刻的失神,心裡有點兒緊張,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過著剛剛的情形,沒錯啊,沒一個細節她都考慮的如此周到。
南城輕聲笑了出來,摟著她站了起來:“沒有,趕緊去吃飯吧,這段日子你都瘦了。”
文嬙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你上午不還說我是貪吃又貪睡嗎?怎麼這會兒子又說瘦了?”
是啊,貪吃又貪睡,怎麼會瘦呢?南城心裡頓時有些陰沉,可面上還是寵溺的笑著:“今天怎麼沒帶我給你買的和田暖玉的玉鐲?那個是養身的,你如今懷了孩子,自然要多注意身體。”
文嬙腦海裡頓時一片空吧,玉鐲?常子清給她的資料裡面沒有玉鐲!難道是遺漏了?可面上卻沒有絲毫的驚慌,只是懊惱道:“這鐲子,我丟了。”
“丟了?”南城臉色頓時一沉。
文嬙連忙道:“我也不知道啊,今兒早上起來就沒看到了,指不定是哪個丫鬟偷拿了,這麼貴重的東西,好心疼哪。”
南城的眸子頓時冰冷的如千年寒冰,雙手如鐵鉗一樣掐著文嬙的胳膊:“你到底是誰?”
文嬙頓時嚇的花容失色,卻還是強自鎮定:“我,我是樂兒啊,相公,你怎麼了?”
南城一把將她摔倒了地上:“還裝?根本就沒有這個玉鐲,又怎麼會丟了?說,安樂在哪兒?”
原來他剛才不過是為了試探她?僅僅這麼幾句話她就漏了陷?可文嬙此時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了,眼前這個男人絲毫不見了先前溫柔的樣子,反而像一隻暴怒的獅子,可怕!
文嬙瑟縮著身子:“我,我,我不知道。”那雙杏眸褪去了偽裝,此時盡是恐懼。如果說出去,壞了常子清的事,他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南城卻一把上前掐住她的脖子:“你說不說?”那剛剛還溫柔的要化出水來的眸子此時猙獰的如同野獸。
文嬙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這男人手裡根本沒有留情,那力道簡直就是想要她的命。
“不,不,不能說,否則···否則,我,我會死無葬身之地,”文嬙整個臉都失去了血色,煞白煞白的,整個身子都不停的發抖。
春蘭本是在門口守著的,聽到了動靜立馬趕了進來,卻見世子一個勁兒的掐著世子妃,當即嚇了一跳,連忙上前阻止:“世子,世子不可啊,夫人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南城鐵臂一揮,便將春蘭甩了出去,隨即一聲暴怒:“滾!”
春蘭這會兒子也不敢造次了,摔在地上根本爬都爬不起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夫人的臉色開始發紫,心裡一片惶恐,嘴裡還不住的喊著:“世子不可啊。”
南城此時的面容猙獰的可怕,咬牙切齒道:“你要是現在不說,我就讓你立刻就死了。”
文嬙在這將死不死之間,覺得自己像是在煉獄裡一樣,一張俏臉都憋得發紫了,從牙縫裡擠出了三個字:“常,子,清。”
“嘭”的一聲,南城一把甩開了文嬙,嚯的一聲便閃身出了屋子,消失在了夜色中。
文嬙終於得了自由,趴在地上開始大口的喘氣咳嗽,剛剛,分明是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
——
常府,安樂被迷暈了帶到這個地方來的時候,那位老道長就已經開始佈陣了,為了避免她鬧騰,帶著她到了這裡後,並沒有給她解藥,而是索性讓她昏睡了一下午。
這會兒子已經夕陽西下,只等著晚上月圓之時,便可施法了,常子清心裡隱隱有些激動。
隨著藥性過去,安樂逐漸轉醒,神識清醒的一剎那,她就知道,她被算計了!看著眼前的這個身影,她幾乎是抓狂的從床上跳了起來:“常子清!你想玩什麼花樣?”
常子清轉過身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醒了?”
“你為什麼把我弄來這裡?”
“為了,讓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