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元,怕是……
我跟著福元到了福元的屋子裡,公公婆婆都在那,婆婆坐在床邊不必說哭的比程曦還厲害,竟然連公公都流淚了,記憶裡真的沒見過。從前是公公先去而後婆婆、程曦然後才是福元。福元去的時候已經沒了什麼親人在,只有辰兒陪在身邊悽悽慘慘的走了。
“你來了,過來吧,找不到福全,福元要見見你。”公公把我叫進來,我看到床上躺著的福元面色慘白氣若游絲,我也是經歷過不少死亡的人了,可以看出福元已經處於彌留之際。
“嫂、嫂子。”福元費力的說出幾個字,似乎想要將手伸向我可怎麼都抬不起來。
“我在,我在這呢。”我站在婆婆身邊,福元這才看見我來了,深吸了口氣輕輕地說著:“嫂子,我、我怕是不行了……”
“福元,別那麼說,娘不許你那麼說。”婆婆一遍嚎哭著一邊說,說完又是一陣抽噎。
福元無奈的一笑搖搖頭繼續說道:“娘,讓我說完。嫂子,程家本有三兄弟,如今竟然零落至此,大哥,他——爹孃一輩子不容易,兩度黑髮人送白髮人,福元求你,代福元好好孝敬爹孃,福元、福元這輩子是報不了,等到下輩子福元再報答你。還、還有程曦,她任性了一些,嫂子你別介意,其實她也是個好姑娘。”說了那麼長的一段話,說完福元已經喘息不止,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一般,我只覺得或許我一點頭他就會斷氣了。
福元才十五歲,這麼懂事的孩子偏偏那麼命短,像福全像我這樣的人偏偏可以活那麼久,這天道何其不公。難道真的是好人不長命惡人活千年?
我沒有辦法不答應福元讓他帶著遺憾走,可也不想他這麼快就死了,正左右為難忽然聽到院子裡有吵鬧聲。
“你是誰啊?你怎麼進來的?快出去!”是李大娘的喊聲。
“老漢駕鶴遊八方,忽聞此處悽切情,來此一望探究竟,吾乃神醫雲中翁。”一個我沒聽過的聲音回答,是個老者的聲音,年紀倒也無從判斷。只覺得他說這段話好玩,尤其對著字都不認識的李大娘,那結果就可想而知了,“出去出去,臭叫花子誰讓你進來的?說些瘋言瘋語。”而後是李大娘拿著掃帚趕人的聲音。
“嫂子,是、是誰在院子裡?好、好熟悉的聲音,是來接福元的嗎?讓他進來好不好。”福元央求的看著我,我心裡一驚,這個‘接’可與平日不同,他是說——那個世界派人來接他!
我趕緊答應著出來,只見院子裡確實有個老翁,白髮白眉面色卻紅潤猶如嬰兒一般,正應了那四個字——鶴髮童顏,只是穿的有些……根本看不出他穿的什麼,全身的衣服都破成一條一條髒兮兮的分辨不出顏色。
“李大娘,怎麼了?”我問。
沒等李大娘開口,那老翁看著我明顯的皺了皺眉,停了動作先說話了,“此夜夢迴仙舞,獨醉了生殘緣,魂歸處淚滿雲天,兩世事卿意誰憐。”
如此悲切的句子卻出在一個這樣的老人口中,我顧不得彆扭,怔怔的站在原地,單是那句‘兩世事’就震驚了我,他是在說我嗎?他看出了什麼?我曾經,從前的那些不是一場夢,我真的活了兩世?
深吸了口氣打斷自己不切實際的思緒,或許只是我太敏感了吧,兩世事又不是什麼特殊的話。
“老先生,我家確實有個病人,不知您能否進去看看?”我向他福了福,畢竟是福元要求的,再說我也知道這老人不一般。
“恩,”李大娘不再揮動那掃帚,院子裡的灰土漸漸落下,那老人滿意的點點頭,捋著自己的鬍子,“還是這丫頭董事,不愧是洪福之人,就看在你的福分上你家的病人包在老雲身上。”
我一時半刻的沒心思去想他說的什麼,只趕緊讓他進屋,怕晚了福元就看不到了。
屋裡還和剛剛一樣,只是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覺,福元見老人進來面色竟然好了一些,還向他笑了笑,不似剛剛苦笑很開心的笑。
“嘖嘖嘖,這娃兒的病不好治不好治,須得費一番功夫。”老人審視著福元說道。
“你、您說,這孩子還有救?”公公在一邊的椅子上豁然站起,眼中閃著許久未有的精光,滿是希冀的看著老人。婆婆也反應過來停止了哭聲,我們一家人就都那麼看著老人。
“當然能救,救不了不是砸了我神醫的招牌?只是——”說著,老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似乎明白過來趕緊說道:“您儘管治,診費和藥材不論多少錢我們都出的。”
老人趕緊擺手,“我給人治病從沒收過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