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人,僕偷了東西怕讓人瞧見,只娘子的屋子隱秘,才鬼迷心竅地藏了進去。”
好一個忠心的狗奴,竟是一點也不肯帶上她的關係,公孫夫人想著,既是你自個兒要替她受罪,那就莫要怪我心狠。
“那你可知,偷盜者何罰。”
高樂聽之一顫,回到:“杖四十,趕出宮外。”
“很好,那你可知,這夜熒鎏珠燈的來歷?”
高樂搖了搖頭。
“這是元朔五年夜郎國敬奉給皇上的貢品,盜貢品者,全家杖殺。”
高樂看著公孫夫人的嘴一張一合,聽著她一字字吐出,嚇得癱軟在地,渾身顫抖著爬到公孫夫人腳下。
“夫人,夫人,求求你大發慈悲,此事是僕一人所為,不幹僕家人的事啊。”
“你若說出幕後主謀是誰?本宮大可饒了你的家人。”公孫夫人循循善誘,高樂看了一眼被幾人架著的如顏,拼命搖頭,連連叩首。
“沒有主謀,都是高樂自個兒做的,求求夫人放過僕的家人吧,高樂來生做牛做馬感謝您。”
“好,好得很。你要入地獄,本宮還要攔著你不成,來人啊,給我打,打得他說出實話為止。”
那幾個宦官便又齊齊來到高樂身邊,拖著他就往外走,他卻只是求這公孫夫人放過他的家人。
“住手!”如顏斷喝,“公孫夫人你說這盞琉璃燈是貢品,即是如此,想必你定當仔細收存,所藏之處也定是隱秘之所,那高樂一個未曾出入過夫人宮殿的人,又是如何輕易盜得如此貴重的寶物的呢?偷盜貢品固然有罪,那遺失貢品的人又當受何種責罰呢?”
“你……”公孫夫人被她問得啞口無言,氣得臉色發青,雙目一睜,怒道:“還不給我把高樂嚴刑拷打,逼出幕後主謀是誰!”
那幾個宦官驚了一下,急急拖著高樂就架上了廷杖。
“住手,你們聽到沒?”如顏急了,衝出去阻攔他們。
“還不給我打?誰要敢阻撓,一併給我打!”公孫夫人更加怒不可遏。
紅桃翠李見宦官們真真下了狠手,趕緊齊齊拉開如顏,生怕她著了打。
“高樂,高樂……”如顏急得發瘋,直直非要上前去,那二人也拼了命的攔著她,最後她精疲力竭,癱軟在地。
“娘子,高樂,高樂,撐得住!”高樂一邊挨著杖打,一邊強撐著朝如顏說話,“求娘子,保全,小人家人。”
“皇,皇上萬歲。”守門宦官正在往裡瞅著看戲,忽而轉首看到了跨步入內的天子,慌得直跪在地。
“怎麼回事?”主上一見宮內一片狼藉,立時蹙了眉頭。
“回,回,回皇上話,臨池觀有人偷了公孫夫人的琉璃宮燈,夫人正在問話呢,問話。”
主上一聽那宦官回話結結巴巴,知道定不僅如此,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時,公孫夫人身旁的宮娥看到這一幕,立馬告訴了她。公孫夫人一驚,帶著眾人趕忙過來請安。紅桃翠李一見,也忙領著如顏上前俯禮。
“璃兒拜見陛下。”
“怎麼回事?”主上沒有讓她起身,徑直走過去扶起早已軟弱無力的如顏,回身仍是淡淡問出這麼句話。
“回陛下,璃兒的夜熒鎏珠燈失了,竟發現在臨池觀……”
“不過就是一盞夜熒鎏珠?”主上有些不耐煩地反問,公孫夫人愣了愣,點頭應是。
“春砣,夜熒鎏珠共有幾盞?”主上沒再理會她,而是轉而問春砣。
“回皇上話,夜熒鎏珠共有四盞,當初夜郎國進貢之時,皇上獻了一盞給故太后,賜了一盞給皇后,還剩兩盞。”
“那她怎會有?”主上一句話問出,憋得公孫夫人一臉通紅。
“皇上有所不知,中宮見公孫傛華諱字與夜熒鎏珠一樣,便轉賜給了夫人。”
主上點點頭,“那還剩的兩盞在哪?”
“應在庫房收存。”
“你即刻去,把那一對兒夜熒鎏珠拿來,朕要賞給顏兒。”
一句話出口,眾人皆愕,公孫夫人更是氣得不行。
“皇上,璃兒失了燈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在臨池觀搜出來了,還有個宦官說是他偷的,璃兒正拷問他受誰人所指使。”
主上撫了撫額頭,有些頭疼,沉聲問:“何人準的?”
公孫夫人一愣,不想主上會這麼問,只得回道:“妾以為,他一個小小宦官未必有這樣打的的膽子,所以先行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