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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如顏倚在門邊,順勢滑落,她的眼淚滔滔流下,絕望瞬間席捲而來。她看著漫天悲泣般的大雨,忽而心如死灰,起身衝進雨中,仍雨水擊打著她早已不堪重荷的身體,沖刷著她流也流不盡的眼淚。

李廣利急急跑過來,一把拉過她。

“如顏,你不要做傻事!”

如顏拼了命似的掙脫他,跪在雨地裡,大聲哀嚎:

“蒼天啊,霍去病沒了,莫離因我死了,如今,沒心沒肺也回不來了,達兒也是沒得救了,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地步才滿意?到底要看到我有多慘才安心?有本事,你衝著我來啊?你何苦傷害旁的人?你為什麼要奪取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來讓我苦讓我痛?”

如顏聲嘶力竭,泣不成聲,李廣利陣陣心疼,步伐艱難地走到她身邊,硬拽著把她拉了起來,然而,她卻固執地將他推開。

“李兄,你不要管我,我今日非要問清楚!”言罷,又仰天怒道:“蒼天啊,如果這就是我的固執所要承擔的後果,我告訴你,我不服,我不服!”

庭院外,主上怔怔地走了進來,身後的春砣看到眼前的情形驚訝不能言語,李延年看到大雨滂沱中的如顏也愣了半晌,三人走進門來,卻只見如顏頹然倒地。

“蒼天,若是真要懲罰,你就懲罰我吧,讓我生讓我死我都甘願,只求求你,求求你,把他們還給我,還給我……”

主上再也忍不住,衝進雨裡,蹲身在如顏身旁,將她緊緊擁入懷抱。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脆弱、悽慘的她,此情此景,猶如有人拿著匕首,直扎他的心臟般疼痛。

如顏早已筋疲力盡,此時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量驚住,慢慢抬頭,對上一張模糊的臉,寫滿心痛,她咧嘴輕笑:“你回來啦?”

“我回來了,再也不會離開!”主上愕然,抱著她的手臂不自覺緊了緊,心底如被車輪碾壓過般輾轉反側的疼痛蔓延,無可遏制。

“我知道,我就知道……”如顏激動,伸手想要撫摸他的臉,卻無力地昏了過去。

“春砣,擺駕回宮!”

主上抱起如顏邁出幾步,忽而頓住,頭也沒回問道:“她的孩子在哪?”

李延年順手指了指,主上使了個眼色,春砣立馬會意地進入屋內,看到宛如死嬰的孩子又是一震,急急小心抱過,仔細地帶了出來,跟上主上的步伐。

李延年看著主上抱著如顏匆匆離開的背影,那樣的驚慌而小心翼翼,忽而讓他有一瞬的悲哀。回身,就看見李廣利憤恨地看著自己的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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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該喝藥了。”

如顏正坐在滄池旁看著一池凋零的殘荷,聽到旁人喚她,接過宮娥手中的藥,一飲而盡,那宮娥正拿出酸梅欲給她壓壓苦意,誰知她早已放下碗盞復又看向滄池,不禁收了手,靜靜施禮退下,心中疑惑,如此濃郁的藥汁,這位娘子當真不怕苦不成?

藥再苦,終究不敵心中所苦,想著,如顏頓覺荒涼。來到這未央宮的臨池觀已經第五日了,她不記得她是如何入的宮了,只知,這一次,恐怕再難出去。

“桃紅,什麼時辰啦?”

“回娘子,辰時三刻。”一旁的宮娥出聲回她。

“哦,還沒到巳時嗎?”如顏喃喃自語,忽又聽宮娥結結巴巴道:“還,還有,婢子,婢子叫紅桃。”

如顏一愣,抬頭只見那紅桃憋紅了臉。

“對不住啊,我不是有心錯叫的。”

紅桃搖了搖頭,表示並不在意,見她黯然神傷的模樣,便提議道:“時辰尚早,若是娘子無趣,便出臨池觀走走罷,慢慢兒往椒房殿去,想必,給皇后娘娘請安正當時。”

如顏聽說,心想,坐在這兒,越是時辰近了,越是心慌,倒不如早早兒去,便點點頭應允了。

她一貫都是巳時往椒房殿去,明說是去給衛子夫請安,實則,是去看霍達。

達兒的病終究是讓孫悟德治好了,用的正是那天子專屬的九天續命丸,如此一來,她欠他的又何止一點?他救的,可是比她生命更重要的人兒呀!可是,在她還在昏睡中時,衛子夫便把孩子奪了去,從此,他不再是她的達兒了,那是霍去病的孩子,衛子夫的侄孫。想來,真是可悲又可笑,自己生的孩子,卻要養在別人的宮殿,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