甑蕾頓時就想抱頭抓狂,最近她這是怎麼了?怎麼時運這麼差?這到底是要搞哪樣啊啊啊啊啊!一不小心睡了皇帝的龍床,卻還給人家留下這個一個東西,這可真是,擺明了自找難看啊!
那侍女見甑蕾露出種種複雜而糾結的表情之後,便小心翼翼的朝著她的視線看去。等她看清楚那上面的痕跡之後,也是有點僵住了。
要知道,這裡是紫宸殿,皇上的寢宮,平時,就算是皇后也不能隨意進來的,更別說在這裡睡覺了。
可是今日,皇上破例讓這個定安王妃在這裡休息,還特地命自己好生伺候著,現在,這定安王妃還順帶著給皇上送了這麼一份大禮,這叫她這個當值的侍女該如何處理才好?
不過這侍女畢竟是御前得臉的宮人,腦子也轉的很快,馬上就笑著帶過去到:“定安王妃之前身體不適,皇上特命奴婢請了太醫過來。王妃這會醒過來就好,您是想到外面給太醫把脈呢,還是就在這裡?不如,奴婢先讓人打水進來給你洗手潔面更衣,然後再去通稟皇上?”
甑蕾聽她這麼一說,分明就是給自己找臺階下嘛,當下就會意過來,肯定是先解決眼前的窘境再做其他打算啊!於是點頭從善如流的說道:“就依著姑姑所說,先洗漱更衣,再出去讓太醫把脈吧!”
☆、一朵血花(2)
那侍女便笑著行了個禮,對甑蕾做了個指引的手勢,道:“那就請甑王妃隨奴婢來。”
甑蕾回之一笑,畢竟人家是皇帝身邊的人,她可招惹不起,當下就乖乖的跟著她走,路上,她順帶問了一句:“敢問姑姑怎麼稱呼?”
侍女回頭笑了笑,這回的笑容可親切多了,只聽她回道:“王妃真是客氣了,奴婢賤名青墨,王妃照此相喚就是了。”
甑蕾點點頭,走進隔壁的內室之後一看,呵,好傢伙,這裡面的器皿都是金玉所制啊!就連蓋著蓋子的木質馬桶,上面都用金絲細細的鑲嵌出一幅精美絕倫的圖案來,更別說那赤金的洗臉盆,白玉雕成的盛皂器了。
甑蕾心中對皇帝凌靖的奢華生活暗暗腹誹不已,心道難怪老百姓們都這麼窮,敢情納稅人的錢都被你這樣花掉了。接過侍女遞來的裙子之後她走進了屏風後,換下自己身上的那條髒了的裙子,然後就細細的洗了手,又對著妝臺上的銅鏡理了理妝容,正磨磨蹭蹭的想著一會見了皇帝可該說什麼的時候,那個名叫青墨的侍女去而復返,對她又行了個禮,道:“王妃,皇上請您出去偏殿說話,太醫也在偏殿裡候著了。”
甑蕾連忙跟著她走出來,臨出門口的時候,又回頭看了看自己換下來的裙子。青墨聰明的會意過來,悄聲道:“王妃放心,奴婢會將您的衣服送到跟您一起進宮的丫鬟手裡。”
甑蕾低聲道了句謝謝,卻不想,一抬頭的功夫,就在青墨狡黠的雙眸內看見她一閃而過的討好的神色。
甑蕾只以為自己看錯了,想著皇帝身邊的御前大侍女怎麼會要討好自己啊?事實上,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在內室更衣洗漱的這片刻功夫裡,進宮做了十年侍女的青墨就已經不動聲色的摸到了她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當她出去悄聲稟告說甑王妃已醒過來的時候,原本坐在金案前正與大臣商議國事的皇帝凌靖,手中握著的硃砂御筆雖然只是輕輕一抖,卻在杏色的松溪箋上面落下一滴厚重的血印。
而後,皇帝就匆匆打發走了幾位早朝之後留下來的大臣,徑直來到紫宸殿寢宮。饒是青墨動作再快,可是手裡拿著同色同花的床單走過來的侍女也只是比皇帝早到了一步而已。
等皇帝看清楚那一朵印在自己床單上的血花之後,青墨心中其實很是忐忑了一陣子。作為生性縝密而細膩的宮女,她能熬到如今這個位置並不容易。可是眼前這樣的一個差錯,卻足可以要了她的性命。
所有的侍女都齊刷刷的跪了下去,青墨領頭請罪道:“奴婢失職!請皇上降罪責罰!”
沒想到皇帝凌靖卻只是沉吟了一下,最後說道:“先放著吧,等會再做處理。”
青墨這才如獲大釋的站起身,那一瞬間,她的腦子裡閃過諸多的念頭。而最清晰的一個,卻無異於在大聲的告訴她………………在天子心裡,這位甑王妃,也許……並不只是定安王妃而已。
☆、一朵血花(3)
當然這些細節甑蕾都無從得知,她只是順從的跟著青墨,穿過同樣高而空曠的一處長廊,來到一間幽靜的偏殿內。
推開門,只見裡面擺著巨大的書架和許多造型別致高雅的紫檀木花架,花架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