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中被認定平亂有功,所以,寧雙兒待她也不如以前的百般客氣。君流玉長到這麼大,第一次覺得惶惶無依的時候,昔日那個疼愛自己的兄長,卻因為沉溺在失去妻子的悲傷中,甚少對自己再有從前的關懷。
這一切,都讓她覺得十分的不適應。有時候,甚至在半夜醒來的時候,還會從夢魘中驚醒。
這天吃過晚飯之後,眼見著天色一點點黯淡下來,在打聽到大哥君嘯白今日並沒有外出之後,君流玉就帶著侍女來到了重雲殿的書房,她想跟自己的大哥好好說說話,就跟從前一樣。
可是寶旦卻不敢讓她進去,事關君嘯白早就吩咐過,不管什麼人,他現在都不想見。
君流玉被擋在外面,十分的氣憤,可是她仍壓低了聲音,說道:“寶旦你這是幹什麼?我進去跟大哥說說話,你這個奴才也敢攔著?”
寶旦連連賠笑,心裡卻厭煩不已。“郡主,您也知道,王爺最近心情不好,他說了,今晚……他什麼人也不想見。”
“可是我今晚就是想跟他說說話,你讓開,再不讓開我就真要發脾氣了!”
寶旦哪裡敢讓?不但他不敢,就連守門的那兩個侍衛,也連忙跑過來,一道將君流玉合力推搡著往院子裡轟。
君流玉氣的眼淚都流下來了,她開始大聲叫罵,可是還沒說幾句,就聽見一個冷硬的男聲喝道:“什麼人敢在此放肆?活的不耐煩了嗎?”
大殿的珠簾被挑開,走出一個滿臉胡茬的男人。君流玉一看,差點就沒叫出聲來。
這哪裡還是她昔日那個英俊清秀華貴的大哥?眼前的君嘯白,幾日不曾刮過的胡茬長滿了半張臉,一身的酒氣十步以外都能燻死人。再加上他那冰冷狂躁的眼神,雙手負背之後所展現出的那種戾氣與殺氣,腰間那柄他以前甚少隨身佩戴而今卻幾乎形影不離的寶劍,君流玉終於不得不相信,原來她們說的居然是真的。
她甚至開始慶幸,自己沒有親眼看見那一幕。據說,在當日得知甑蕾的死訊之後,剛剛清醒過來的君嘯白登時就仰面噴出了一大口的鮮血。而後,他二話不說,奪過寶旦手裡的長劍,就往紫宸宮大殿而去。
當時的大殿裡,文武百官們都還沒有散朝。甑王妃的屍體被一襲白布覆蓋了,而汾陽王仍正和皇帝在唇槍舌戰。
看見穿著一身寢衣手持長劍徑直闖入的君嘯白,眾人都慌了。有人大叫護駕,皇帝卻以手勢按住了正要拔劍的侍衛,道:“昔日太宗皇帝曾賜定安王與定國公佩劍上朝的殊榮,以褒獎他們開國輔助的偉大功勳。而今君嘯白既承襲王位,就自然享受他父王留下來的這份尊榮。誰敢拔劍,就是對太宗皇帝的不敬。按本朝律法,對先帝不敬者,當誅滅九族!”
☆、痛與悔(2)
皇帝此言一出,滿朝文武都只有眼睜睜看著君嘯白一步步逼近汾陽王凌翊。凌翊初時還不以為意,後來見他果真對自己拔劍砍來,這才連忙從旁邊的侍衛手裡搶過一柄長劍,兩人在大殿裡廝殺到難解難分。
君嘯白當時雙目通紅,與凌翊過了十幾招之後,他只道:“凌翊!你敢逼死我的妻子,我定要你血債血償!”
凌翊舉劍回招,只咬牙切齒的回道:“君嘯白,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全場官員們都紛紛閃避到一邊,就連宮中的侍衛們都不由的出來觀望。他們不知道,一個是以軍功揚名的定安王,一個是自幼武藝高強的汾陽王,這兩個人交手時,到底誰會更佔上風一點?
後來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個訊號,一聲尖嘯之後,只見許多的黑衣人從天而降。他們手持長劍,臉上蒙著黑布,只餘一雙眼睛露在外面。進到大殿之後,旋即不由分說,見人就砍,見人就殺。
文武百官當中有許多人是不會武藝的,有不少人就此躺在血泊當中,一命嗚呼。
宮中的禁軍也紛紛趕至大殿,雙方人馬展開了一場混戰。其中更有不少禁軍將領大呼:“汾陽王犯上作亂,刺殺皇上,其罪當誅!”
汾陽王當時正與君嘯白打的難解難分,聽到這話時,仍不免氣憤的轉過頭,大叫了一句:“老子要當皇帝,用得著刺殺他嗎?這是有人要汙衊老子,我呸!”
君嘯白趁他轉頭說話的功夫,當即一劍刺出,直直逼往他的心窩處。汾陽王大驚,迎面一避,而後覺得耳畔一熱,接著是鮮血噴湧而出。原來,他的右耳竟然被君嘯白齊刷刷的削了下來。
“殿下小心!”見此情景,原本以為汾陽王武功不在君嘯白之下的汾陽王身邊的親信侍衛,連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