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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又弄起了土。

奶孃見淡梅又低頭了去,還道她沒聽清,又嚷了一遍道:“夫人還不去看看?夫人只要一句話,我拿個大棒子敲這個出去!”

淡梅頭也未抬道:“看什麼?不用看想必也是天香國色了。弄個屋子出來,好好安頓了便是。”

奶孃愕然,見喜慶在邊上朝自己不住擠眼睛,只得回身去傳話了,心中卻是納罕不已。暗道自這夫人進了徐家的門,大人但凡在府中,竟沒一夜是在旁屋裡過的。可見這夫人雖看著有些軟糯,關上門來那旁人瞧不見的馭夫手段想必也是非同小可。如今好容易撇下了家裡的妾,眨眼又新冒出來一個,不會真就如此這般忍了下來?

奶孃一路走著,仔細琢磨著淡梅方才的話,忽地靈光一動,暗罵自己好歹也是夫人的心腹了,方才怎會如此蠢笨,連這意思也聽不出來,差點誤事,急忙緊走幾步到了花廳前,見門口還圍了三四個管著庭院的丫頭,正翹脖子往裡面看,便咳嗽了一聲,丫頭們回頭,急忙讓出了道,奶孃這才方步進去。

花廳裡那小娘,名翹翹,不過十四五歲,卻是伎館裡的紅牌,端的是粉妝玉琢皓齒明眸,州府裡每逢官宴,必定是少不了出場的。前些天歡宴場上見了新知州徐大人,見他形貌雖嚴峻了些,也沒多少笑臉,卻是儀表不凡器宇軒昂的,把滿場的男子們都是比了下去,加之淮州之大,也無人能高過他了,自然心懷眷眷,在他面前歌舞操琴一顰一笑較平日也更是用心。

伎館從來都是小道訊息流傳最廣的處所之一。翹翹雖只見過新知州大人一面,卻是上了心。前些日裡與姐妹們私下閒聊,也不知是哪裡傳出來的,聽說他後宅之中只其貌不揚的正妻一尊,身邊並無侍妾,便難免存了幾分幻想,只盼下回再有機會見到,那時再繼續賣弄風情可憐。空等了多日,歡宴之上卻不見他露面,正失望著,今日突然得知自己竟被買了下來要送去知州府上,自然喜出望外,還道是老天成全,想必是前一回自己盡情賣弄,被知州大人一眼看中了,這才有今日之事。心中又暗自得意不已,想世間男子人前再正經,私底下又有幾個真能拒得了女子美色?故而雖自被送了進來便在花廳,門口又有小丫頭圍觀,倒也不急,只是坐在個鼓凳上,不慌不忙撫弄著自己新塗了光豔豔丹蔻的指甲。

翹翹正悠閒坐著,忽聽外面起了陣咳嗽聲,引頸望去。不看則好,看了卻是嚇一大跳,見廳外一個身高體壯,額頭之上一大塊猙獰黑疤的婦人虎著臉進來了,神情不善,瞧著便似個殺豬婆。

五十章

奶孃額頭那塊大黑疤,倒也有個說法。淡梅自己用那綠玉膏擦後肩傷疤,便也送了盒給奶孃,畢竟那疤痕是在腦門之上,不比她的後肩,關係到頭面的事。不料奶孃卻是抵死不擦。淡梅起先還有些不解,待後來有日與喜慶說笑間,才明白了緣由。原來奶孃竟是覺著面上這黑疤是個叫她有機會賣弄自己的引子。大凡新進來的丫頭下人,待稍熟了些,自然便會問起她額頭疤痕的來歷,那時她便得意洋洋把自己英勇護主的事蹟再添油加醋地重溫一遍,見對方滿臉驚歎,極是滿意。故而似這般的好東西,她只恨它日漸消淡,叫自己少了個吹噓的引頭,哪裡會捨得抹去?

奶孃入了花廳,便叉腰站在翹翹面前,乾巴巴道:“跟我過來!”

翹翹見她兇悍,先便有了絲怯意,小聲道:“不曉得這位媽媽如何稱呼?”

奶孃不語,她身後有個小丫頭便已是快嘴搶了道:“你連這都不曉得!她便是府上小娘子的奶孃,管事媽媽,連我家大人和夫人都極是看重的!”

奶孃心裡受用,神情便端得更是高。

翹翹心中雖有些不服,只如今自己尚未被收用,連個侍妾也算不上,也不敢託大,急忙起身見了個禮,心道往後憑了才貌和自小教習過來的伺候男人的功夫得了寵,那時再好好給這個惡婆娘一個絆子。

奶孃瞧也沒瞧,轉身便走,翹翹沒奈何,只得委委屈屈地跟了上去,七拐八拐地跟了半晌,到了個門前,見瞧著有些陳舊,尚在打量,奶孃已是噗一下推開了門,呶呶嘴道:“進去!”

翹翹探頭一看,見裡面是個柴房,灰撲撲的,牆角還放了一排的酸菜缸子,撲鼻的酸臭味,哪裡肯進,還在抵著,已是被奶孃一推被進去了,身後那門便又噗地給關了。

奶孃見這小娘被關了進去,在牆角晾曬的柴火堆裡撿了根棒子,往兩個門環上一插,也不管裡面拍門聲,得意洋洋去了不提。

這幾日裡衙門新開,加上官場應酬,徐進嶸忙自是理所當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