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怎麼?我的臉嚇到了柳小姐。”
雖談不上驚嚇,但確實很驚奇。女子一半的臉美豔逼人,而另一半的臉卻遍佈藤蔓,比之夜叉,恐都更勝一籌。
柳語夕沒有答話,初時的驚奇都慢慢轉為平淡。
紅衣女子見她神情轉變,眼底閃過一絲光芒。柳語夕是第一個在見到她另一半臉時沒被嚇到的人,而且還是個十一歲的小姑娘。才接這任務時,她還在懷疑這小姑娘有什麼本事值得主上這般興師動眾,此時見了她,光看她面對兩人時的從容淡定,就已經知道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
紅衣女子嬌媚一笑,緩緩朝柳語夕靠近,“柳小姐是自願跟我們走呢?還是讓我捆著帶你走?”
柳語夕面無表情地睨了她一眼,“我跟你們走,”然後緩慢朝仲文的遺體走去,邊走邊道:“但是,先送我朋友回府。”
這短短的距離,柳語夕卻覺得步履艱難。為什麼要這樣待她呢?每次見他,她都故意劃出距離,不讓他靠近。可他為什麼這麼傻,硬要跳進來呢?她靜立在他身邊,看著他殘缺的身體,一行淚從眼角滑下。
她慢慢地蹲下身子,理順他凌亂的髮絲,露出他蒼白的臉,原本黑亮的眼睛闔得緊緊的,紅潤的唇成了深紫色,無一不散發著死亡氣息。她的淚滴落在仲文的眼皮上,順著滑下,她輕輕地說道:“你真是個傻子,讓你走你為什麼不走呢?你看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反倒是你自己,平白地送了命。”
柳語夕垂著頭替仲文整理著遺體,後面兩人許是等得不耐煩的,蛇身男粗糲的嗓音在身後響起:“小女娃,再不走,我可要動手了。”
柳語夕強制逼回了剩餘的淚水,她收回了手,看著仲文的眼神漸漸變得幽深,“對不起,是我太弱,所以害了你,我發誓,你的命,我一定幫你討回來。”她撐著手臂站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她一定要變強,不能讓這種悲劇再次發生。其實她早就感覺到周圍彷彿有隻無形的手在拉扯著她。以前她尚能忽視它得過且過,但仲文的死,讓她認識到,這樣下去,那隻手的主人會完全操控她的命運,她身邊的人會因為她而一個個不得好死。她開始痛恨自己,浪費了十一年的光陰,因為自己的弱小,害死了仲文。她抬起頭,仰望著火燒般的紅雲,眼中是不符年齡的堅毅,從今以後,不會讓身邊的人因為自己太弱而死掉,她要變強,要掌控一切,包括那隻無形的手。
她壓制住心裡翻湧的悲和恨對身後的紅衣女子道:“麻煩你,幫我把他送回仲太尉的府裡。”
紅衣女子走上前來紅綢一卷,仲文的遺體就被包裹其中。她輕輕一躍,便站到了一顆樹枝上,她回頭對蛇身男說道:“臭蛇,你把她帶回去。”
“紅姑,你還真去呀?你管他做什麼,帶小女娃回去交差就是。”
“柳小姐既答應老實跟我們回去,我們也不能失了信,柳小姐,你說是吧?”紅姑夜叉臉上掛著嬌媚的笑容,讓人怎麼看怎麼覺得膽寒。
柳語夕不言不語,聽紅姑的話,她難道還認為自己會玩什麼花招。在這兩個妖物面前,她一個平凡人,能耍什麼花招?
紅姑收了笑,幾個起落便消失在森林中。
蛇身男面色不善,他可記得柳語夕剛剛說過十倍奉還的話,雖然現在她一臉平淡,但她說那話時的眼神在他心裡生了根。今天暫時不殺她,等哪天主子用不著她了,得快些把她解決了。
想到這裡再看柳語夕十一歲的身體,才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緊張了,這麼點點的小女娃能翻什麼風浪?想到這裡,才輕呼了口氣,對著柳語夕說道:“走吧。”
柳語夕一言不發地走在蛇身男身後,蛇身男走在前面,只覺芒刺在背。他不時回頭看一眼,每次都只對上柳語夕平靜無波的雙眼,又覺自己多疑了,搖了搖頭又轉回身去。
蛇身男並沒有帶著她回太子府,而是到了城郊的一座荒山裡。柳語夕跟著蛇身男走進一個山洞,山洞外面被雜草遮擋,不撥開這些雜草根本就不能發現這後面的洞子。洞子裡漆黑一片,大約走了一百米,蛇身男帶著柳語夕拐過一個彎,卻是一個兩三米的死角。柳語夕正疑惑,突見蛇身男伸手在壁頂摸了摸,瞬間,腳下便出現一條通道。柳語夕跟著蛇身男走了進去,通道里面燈火通明,每隔二十米的樣子,便有兩個侍衛立於兩側。見到蛇身男經過,紛紛低頭行禮,“蛇神大人。”
蛇身男頭都沒點一下,徑直走過去。再往裡走,燈火便暗淡了,兩側不再是牆壁,而是一個個牢房,腐臭味兒撲鼻而來。柳語夕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