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夕也不由滑下了幾滴淚水,是什麼樣的情況,會讓一個七歲的男孩兒把靈魂出賣給魔鬼,他分明是蘇什皇帝的親身兒子,卻只是被當做養子,他的童年究竟經歷了些什麼?
垂手替他闔上眼簾,這一切都將是個謎,隨著他的死而被掩埋。
她坐在塵楓的屍身旁,一時竟覺得這世間的事情竟是如此的荒謬。真真假假已是無人能分清,而她和風延,兜兜轉轉,最終仍是結合在一起。還孕育了一個孩子。
她撫上自己的肚皮,可是卻無半分笑意,如今的形勢,她究竟要怎麼做,豺眥將醒,言初……對,言初還在洞子裡,之前的誤會早已拋開,如今的形勢下,能保住幾人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待消滅了豺眥。再看天意吧。
想到此處,柳語夕欲站起身來,一直安靜乖順躺在她腹中的孩子卻突然重重地踢了她一下,痛楚蔓延開來,讓她一時無法動彈,卻在這時,塵楓的屍身突然變作一團光亮急速朝山洞裡飛去。
柳語夕心下一急,顧不得疼痛,一手抱著柳芯羽的孩子,一手扶著牆壁站起來,剛站穩,便聽到緩慢的腳步聲緩緩靠近,柳語夕此時痛得額頭冒汗,手腳無力,根本無法寧靜心神來抵禦外來的威脅。
下意識地慢慢朝裡面挪動,卻聽一聲熟悉的喚聲,“丫頭,你怎麼在這裡?”
青鸞幾步上前,扶著她站好,待看清楚她如今的模樣,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皺,“這,這……”話還沒問出口,柳語夕腳下一滑,就要摔倒,青鸞趕緊伸手扶穩她,然後從她懷裡接過孩子,“丫頭,你怎麼了?”
“我……我有些不舒服,你快……”柳語夕大口喘了一會兒氣,“你快,進去告訴言初,讓他……讓他快離開。”
樓言初根本不知道自己前世今生的事情,如今豺眥欲找他報仇,他如何能抵禦?唯有讓他快逃,待她恢復一陣就去追趕他。
青鸞卻不肯離開,柳語夕沒法。只有狠聲說道:“青鸞,你快去,否則,我這一生都不會安生。”
聽到她這話,青鸞的臉色白了一白,瞬間想起被她視作親妹妹的月兒是他間接害死的,原本見她之前,他還在猶豫要怎麼面對她,可是他追尋一人到此之時,便見到她的痛苦模樣,什麼都來不及思索便來到了她面前。
聽她如此說了,雖然他不願拋下她去找樓言初,可是由於之前的愧疚,他不得不去。於是他扶著柳語夕坐在地上,又把自己的外衫脫下來搭在她身上,“你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柳語夕點了點頭,青鸞如一陣風般,瞬間消失無蹤。
空寂黑暗的洞子裡便只剩下她一人,腹中不時地竄出一陣絞痛,她一面擔心是不是孩子出了什麼問題,一面又要擔心言初那裡是否有什麼變故。
這痛來得奇怪而猛烈,她的法力消失得一絲不剩,只能坐在地上,咬牙苦撐,只希望青鸞和樓言初能安全離開。
她閉著雙眼,頭上的汗珠沒有停歇,順著她蒼白的臉滑下,浸溼了她的衣襟。
“蹬蹬蹬……”山洞裡再次響起腳步聲,柳語夕第一個反應便是,是否拉卓找到了山洞?想要積攢一些力氣對付他,可是她連掙眼的力氣都那般微弱,更何況奮力相鬥了。今日難道真的難逃一死了?
想到此處,她反而平靜下來,安靜地等待腳步聲慢慢靠近。直到那人走到她身邊,沒了聲息,她才鼓著一絲氣力睜開眼睛,卻對上一雙隱含狂怒的眼睛。
炎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滑過她高高隆起的腹部,眼中積聚焚燒一切的瘋狂,他驟然蹲下身來,猛地握住她的肩頭,狂吼道:“這孩子是誰的?”
腹中絞痛,肩膀劇痛,她的精力眼看就要被消耗殆盡,已是沒有力氣來回答他。炎逸卻止不住自己的怒氣,“跟我走……”說罷就拉她起身。
此時的炎逸並未發覺她有何異樣,柳語夕被他一拉一扯,肚子裡彷彿被一排細刀碾過,尖利的痛楚,讓她恢復了些意識,腳下卻不穩,直直向前倒去。
饒是炎逸怒火中燒,卻也無法見著她就此摔在地上,仍是心軟地懶腰抱起了她。
經此一回劇痛過後,疼痛稍稍平息了一些,雖然仍是一陣一陣如抽搐般的疼痛襲來,但好歹沒有剛才那般劇烈,恢復了些力氣,勉力能站穩了,她試圖掙開炎逸的雙手往山洞裡走去。
第十章 混沌中產子(上)
可是炎逸的雙手如鐵鉗一般牢固。柳語夕轉過頭對上炎逸的眼睛,用微弱的嗓音說道:“炎逸,放我離開,我有要事。”
炎逸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