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不敢露出整張臉來,只有朦朦朧朧,隱隱綽綽的淡黃微光。星星們也如商量好一般,集體藏匿起蹤跡,讓觀者不能一窺風貌。
雖然天空一團黑,沒什麼好看的,兩人卻仍躺在原地。
哪怕只是吹吹風,心裡也是前所未有的寧靜。無人說話。似不願打破這寧靜,可是老天不作美,平地一聲驚雷,嘩啦啦的大雨便劈頭淋下。
這雨真是倏忽而至,片刻功夫,柳語夕從頭到腳便淋了個通透,剛往山洞走了兩步,突覺頭頂雨水沒那麼猛烈了,仰頭一看,樓言初只著了一身雪白的內衫,手舉著袍子搭在她頭頂,雨水順著他如緞的烏髮滴滴落下,如果換了一個人,此時定然狼狽不堪。可他是樓言初,即便在這樣的境況之下,頭髮,衣衫皆已溼透,卻仍不見絲毫頹然之相,長睫沾著水珠微顫,卻比任何一次白淨整潔的形象更加打動她。
她默默地垂下頭,在藥香和雨水泥土氣息瀰漫的空氣中慢慢朝山洞走去。
許是因為下過雨。連著半月來,氣候皆溫暖怡人,此時卻變得涼颼颼的,柳語夕靠著山壁,連打了幾個噴嚏。
樓言初一邊用火摺子點燃前幾日拾來的枯枝枯葉,一邊回頭看她,“山壁寒涼,不要靠著,坐過來。”
柳語夕輕“嗯”了一聲,走到柴堆旁邊,就在這時,火也燃了起來,把整個山洞照得亮堂堂的。
“你坐著,我出去一下。”
還沒來得及問他,這麼大的雨出去幹嘛,只見白影一閃,便不見了蹤跡。
她的頭髮仍在滴水,身上稍稍沒那麼冷了。山洞外,雨越下越大,天色也已黑盡,仍不見樓言初的身影,這麼大的雨,他究竟做什麼去了?突然想起這幾日來,他幾乎走遍了山谷裡每一個角落,他是在找出口嗎?
想到這裡,身上剛剛積聚的暖氣便散了開,只覺從腳底竄出一股涼氣,讓她生生地打了個顫。難道他白日裡已經發現了出谷的通道在湖裡,所以才不需要她說出來。原來並不是他真的想留在這裡,而是他根本就不需要那個答案。
他是樓言初,他如果想得到一個東西,根本不需要從別人口中得知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