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皇上,奴婢也有請過於娘娘離宮,怎奈於娘娘不理,奴婢們未敢作趕,罪該萬死!”
白天確是有個小太監說了聲,不過聲音極低,態度又是膽怯,於緹嫌他多事,只白了他一眼並不理會,如今太監為自己分辨,她倒不能說奴才們不曾請她離開過,一時窘迫難當,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皇帝道:“說你兩句就哭,不知道的還以為朕怎樣欺侮你了呢。”忽然起手,給她拭了一把淚,他本來冷若冰霜的顏面,微微露出暖意,手指更是輕柔,口中卻道,“好了回去吧,養心殿不是你能常來之處,以後別再來了。”
於緹如五雷轟頂,哭道:“皇上!臣妾已是皇上的人了!”
這話說得,真是太不配合了,皇帝明明只是演一場戲,但這個唱對手戲的小女人配合得如此生澀,他實在有些索然乏味,臨止笑咪咪向皇帝躬了躬身,皇帝沉著臉點了點頭,臨止便忙上前道:“於娘娘別哭,恐有損鳳體,奴婢先送娘娘回宮。”
次日傳出訊息,先皇昭容於緹為太后祈福,自願帶髮修行,修行地點暫時定於宮內的玉清觀。
是夜一乘小轎將於緹接到閒人少至的延春閣。
皇帝在那兒等著,笑道:“今日可尚怨朕無情?”
於緹羞紅雙頰,卻又心慌意亂,將身一傾,投入皇帝懷中。皇帝抱著她嬌小的身子,一雙大手毫不客氣地滿身遊走,卻在她耳邊笑道:“朕在荷池邊上見卿,與今日之卿,判若兩人。”
於緹已經渾身酥軟如麻,聽得此言,募地一僵。
“你身後有個智囊,”皇帝嘴唇貼近她的耳垂,吻得她癢癢,“告訴朕他的名字。”
“皇上……”
皇帝輕笑:“神機妙算的柳丞相?”
於緹惶然,但是皇帝依舊在吻她,吻得心神不定,欲躲不能,根本不能集中注意力思考問題:“皇上……”
“投朕所好,朕很喜歡。”皇帝輕聲道,雪白肩頭□在他手下,“不過你聽智囊的話,也只能到那一天你把河燈推過來為止,卿可明白?”
“是,”於昭容雙頰如火,眼睛亮晶晶的,便是這時讓她去死,只怕也毫不猶豫地死了,更何況是讓她不要再聽別人的話而已,“皇上!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同一個夜晚,不同的地方。柳歡宴著一襲薄綢白袍,對著天上澹澹月色,悠然道:“於緹怎麼可能是皇上的對手?一敗塗地是理所當然,今後她是皇上的人,從身到心,全部都是皇上的人。”
浣紗問:“大人,你處心積慮將於昭容送到皇上身邊,卻是為了給他一個全心全意的身邊人嗎?大人豈不枉為他人做嫁衣?”
柳歡宴微笑著道:“如何?不能嗎?”
浣紗眨眨眼:“大人笑得很狡詐的樣子。”
柳歡宴笑罵:“沒大沒小的壞丫頭!”
浣紗格格笑著躲開,鬧了一陣方道:“可我是真的不懂,請大人指點。”
柳歡宴正色道:“這次我是真的送他一個人,別無他意。”
浣紗瞪大眼睛,還是滿臉不信任。
柳歡宴道:“浣紗,有些事情,需知分寸,如果出手,更需時機。皇上他不是一個聽人擺佈的皇上,所以君臣之間偶有小小的齬齟,但自我輔佐皇上起始,何曾有過二心?如今九城未平,軍心未伏,宮中那位先帝的遺妃於昭容,便是可居於其間調停作和,一粒很有用的棋子,你接著看就明白了。”
浣紗似懂非懂,笑道:“大人的深意或者我永遠也無法明白,不過這畢竟不是浣紗關心的事,浣紗所關心的,還是大人的身子。”
柳歡宴一見她提起手中食盒,立即道:“哎呀浣紗,你看月上中天,好風徐來,真是良辰美景。”
“對啊。”浣紗把食盒放在一邊石桌上,笑盈盈地回答。
“你看那殘荷風擺,多象一位嫋娜美貌的少女,咳咳,浣紗,就象你的身姿。”
“嘻嘻,大人過獎了。”浣紗開啟食盒。
“咦,浣紗,你看是誰來了?”
“深更半夜的,還能有誰來?”浣紗端著藥碗,還是忍不住回頭一望,月洞門邊空空如也,她再轉頭,發現原來柳歡宴站立的地方也是空空如也。
她咬牙切齒:“柳歡宴!”
作者有話要說:小改怡情
008 拶破愁城,夜半鼠窺燈
雲羅睡得不安穩,猛地睜開眼睛,只覺得口渴、心跳、胸悶。經過這些日子了,每當夢中醒來,都是同樣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