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加在主公身上,才特意來解釋的。”
木柯不等他把話說完,瞪他一眼快步走近城門。
曹操倚在靠墊上,臉上神色複雜,有悲痛也有疼痛。木柯立在他面前並不跪拜,他也無心追究,有些疲憊地問:“聽說你是華佗的徒弟。”
“是。”
“那,這治療頭痛之法兒你也會了。”
“是。”
“以後,你就留下為孤治病。”
“是。”木柯意外同意。
曹操抬眼看她,良久,半笑道:“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我要見見師父。”
“前日入葬了。”曹操答得隨意。
木柯握緊拳頭,“我要見師父的墳冢。”
“允了。”
“還要去師父曾經在許都邊境停留時住過的茅屋。”
曹操思索一番,“允了。”
木柯走上前,從華佗的醫箱內拿出銀針,正要行在曹操頭上,被他攔下。
“曹公放心,師父剛走,我還要行孝道為他拜墳,不想死。”木柯表情冰冷。
曹操緩緩躺下,讓木柯為他行針,終於減了這幾日難熬的疼痛。
裴茂領木柯到了華佗墳前,剛剛築好的新墳十分刺眼。木柯只是跪在面前,卻不流淚。裴茂看出,領著曹操派來的兵士退後了些。木柯終於肯哭出,趴在華佗墳前久久不願起身。
與此同時,荊州劉表病逝,次子劉琮接了他的位子。曹操聽聞此事,大喜,加之頭痛病已有好轉,命許褚、李典等人前去討伐。訊息剛剛傳入荊州,劉琮就命人送去了降書。曹操氣焰更是猖狂,傳令,若願歸順於他者,定不計前嫌,封官封侯,賜田百畝。
聽此口氣,是說給屯於新野的劉備聽的。
劉軍眾將集於屋內分析厲害,諸葛亮提到:“若是歸順曹操,他有猜疑之心,日後定不能容主公。不如一戰。”
“咱們的兵力如何能敵?更可況還有劉琮在一側虎視眈眈。”關羽搖頭。
“劉琮雖在一側,大公子劉琦也在一側,這樣權衡,此戰也可多一幫手。”諸葛亮依舊主戰。
劉備仍覺得不妥,“劉琦雖與備有交集,如今形式,可願助備。”
“主公。”諸葛亮走近他,“非劉琦助主公,而是主公助劉琦。”
“此話怎講?”
“主公想,劉琦與劉琮不和,如今劉琮歸了曹操,劉琦自然不會跟隨。如今荊州在劉琮手中,豈會容下劉琦,若此時主公提出同劉琦合併共抗曹操,劉琦定會認為是主公在幫他,豈會不同意。”
眾將士紛紛點頭,劉備當即修書給劉琦,商量合兵之事。
許都邊境,木柯行至華佗舊居,看著如今淒涼的模樣心頭更是疼痛。
茅屋四周開了野花,雜草肆無忌憚地鋪了一地,有些已經擋住了屋門。木柯用手將雜草一顆顆地從地上拔起,裴茂領人前來幫忙。木柯看著眾人清理乾淨的屋門,淡淡道:“奼紫嫣紅開遍,都賦予了這般斷痕殘垣。師父一生輝煌,未來得及懸壺濟世,就已落黃泉。木柯總說要來救他,卻從未履行過諾言。日後,恐在夢中都無顏見師父了。”
“華先生臨死之前給木柯留了血信,他說木柯有朝一日定會知道他離世的訊息,若是尋來了,就將信件給你。”裴茂搖頭可惜,“只是,他沒想到,主公會用信件來誘你。”
“這又何嘗不是好事,至少,我看到的是師父的新墳,至少,他還沒有離開太久,或許正在哪裡看著我。”木柯走近屋內,裡面蛛網橫斜,灰塵散落,“裴茂,你看看,是不是‘塵埃落定’,連他們都知道,師父不會回來了。”
“木柯,你別太傷心。”裴茂是軍人,這安慰人的話並不會說,他絞盡腦汁也不知該怎樣說些寬慰人心的話,那句‘你別太傷心’已經夠直白明瞭,木柯卻聽不進去。
“家中父親病逝,做子女的,可有不傷心者?”
裴茂低頭,腦中想著下一句安慰她的話。
木柯從胸口掏出火摺子,對著它一吹,火光突現,木柯看了許久,神色哀傷,“師父,讓他們都隨你去吧。”伸手將火摺子扔在地面草堆上,火勢頓起,不一會兒,整個茅屋開始被大火包圍。木柯立在那裡呆呆看著。
房頂開始被火吞噬時,裴茂拉木柯往外跑,見木柯腳下步子重,手上加了些力氣。這個纖瘦的女子此時像極了一座石雕,面無表情地立在屋外,良久,慢慢跪下,直到茅屋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