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精神之力影響甚小,因此雷瑾在練精化氣苦修行的同時,開始用佛家心法淬鍊玄秘難測的精神念力。
若說那佛門家派千門萬戶,大宗源流就有十三宗之多,每宗衍化而生之派別又繁雜眾多,中原禪宗更是蔚為佛門第一大宗,以心印心,不立文字,拈花一笑,默契微妙,最得佛家明心見性之要旨真髓。然而禪宗也最是講究修行根器,頓悟天道之秘,體會佛陀真諦,證見真如自性,那等沒有佛法慧根之人,終難在禪宗修持上成就大器,故而雷瑾並不希圖自己可以一夕頓悟,得而解脫己身眼下之厄難。
再者雷瑾還頂著個便宜大活佛的頭銜,‘至善金剛’‘大光明活佛’雖然是一眾安多吐蕃的喇嘛和上師們一致敬贈給他的尊號,倒也不算虛掛空名,坐床灌頂大典之上,也受了不少喇嘛密宗的佛法密傳,只是以往不曾甚深研習修行過就是了。
那密宗心法對精神願力(念力)的修持確實有些獨到之處,也是目下暫時無法可想的雷瑾唯一可以修行而有所進益的功法心訣了,其他的心訣在願力修持上似乎都還稍稍遜色了一點,畢竟象‘九天殷雷’、‘詩劍風liu’、‘花間聽禪’、又或者是邪宗、畸門等等秘門異派的上乘心法,雖然都是鍛鍊身心,可以晉軍先天秘境的無上心法,但是目下卻難以在短期內讓雷瑾有所收穫,反是這佛陀密宗心法因為他以前僅是稍作涉獵,不求甚解,這時著手修行倒是有可能得些進境也未可知。
正是佛在心頭莫遠求,反正陰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即然致力於淬鍊精氣無異於飲鴆止渴,修煉一下精神願力也未嘗不可,雷瑾對此倒是也沒有什麼強烈的得失之心,無形中契合了無求無不求的淡泊自然之道,未始不是一件幸事。
今兒,雷瑾默然存想,修行密法已經足足有數個時辰,仍然未有行氣收功的跡象,等候在外的幾個人也不敢妄自輕動,只得耐心等待著。
倏地,靜室內有了動靜,在簾幕外諸人的眼中,雷瑾雖然仍保持盤膝坐於蒲團之上的姿態,雙掌卻已豎合而起,如花之盛放,結成不同的密宗手印,從不動根本印、大金剛輪印開始,外獅子印、內獅子印、外縛印、內縛印、智拳印、日輪印、寶瓶印隨意變化,衍化相生,幻變無方,充滿著玄妙莊嚴的氣氛。
識者自然知道,這意味著雷瑾在守一存想的修持中,於虛無縹緲,恍惚渺冥之際,致虛極而守靜篤,藉手印觸發內心,證見真如自性,順利晉入人天渾融合一之境界,以手印貫通宇宙六合,內連臟腑經脈,透過不同的手印,貫通內氣,理順氣機,稍稍有利於傷勢的好轉,最大的收穫則是已經體悟到三密相應的訣竅,在精神願力的修持上成就了新的境界。
雲在青天,從風變滅,卷舒自如……
水在瓶中,恬靜安詳,清光可鑑……
束縛與解脫,一剎那間都蕩然無存!
倏然而醒,雷瑾搖搖頭,這次雖然有些成果,卻並不是他最想要的。
如何驅除和煉化山海閣異種真氣,真是件頭痛的事情!
“進來吧!”
靜室外恭候著的都是他都督幕府中的重要人物,此刻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來請示,否則不會彙集到一起了。
看了看兩位長史,兩位內尚書嚴肅的神情,雷瑾知道事情非同小可,開始瀏覽起內記室整理的絕密文牘和秘密手摺、柬帖。
每一份絕密文牘都附錄有間諜學院和斥候學院的教官們對諜情的分析、綜合、估計、判斷,在秘密訓練各種間諜斥候人才的同時,這兩家秘密學院也承擔另外一項重要任務——對彙集遞解的諜情進行儘可能地深入分析評估。
除此之外,內務安全署和通政司雖然置於幕府長史的直接管轄之下,但內記室是雷瑾的‘私人’僚佐,負有綜理協調西北幕府所屬對內對外秘諜組織的策劃、行動,通盤掌握全域性以及督導監察各秘諜組織的重要職責,內務安全署、通政司也在內記室的督導監察之下,因此內記室在梳理諜情,作出判斷和結論,以供上憲決策方面比起兩家秘密學院更有優勢,自然也就無庸置疑地同樣擔負起諜情評估的職責了。
當各種看似零散而互不相關的情報被彙集起來,聯絡起來,被梳理出互相之間不太被人注意的關聯脈絡,呈現出來的事實已經足夠令人觸目驚心,雷瑾根本不用再去看兩家秘密學院和內記室的最終評估結論,光是從那些隱密的互相關聯上,就知道事情已經發展到非常棘手的地步了。
可怕的事實真相殘酷的擺在雷瑾面前,但是這仍然可能只是龐大冰山之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