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條,既屬有的放矢,又有嫻熟行政的各司署長官的意見作參考,相對較為容易。作為侍從的一種見習功課,也是雷瑾有意藉此來磨練部屬,作養人才,人才他可是不嫌其多也。
在雷瑾看來,如果條陳公函都屢屢模稜兩可,顯而易見是汲汲於官位烏紗的昏庸之輩,不敢負責之官,其政績考核就該評為‘最劣’一等,一個官員連任事負責的擔當都沒有,這樣的官吏還要來幹嗎?一個不能勇於任事擔責的官吏,再有才能,也不能用也。
雷瑾每以軍法馭眾,公私分明,紀律嚴明,賞罰有度,幕僚部屬辦理公事之時,無有敢懈怠者,皆嚴守法度,循規蹈矩,見都督大人吩咐下來,各自忙著思索下筆草擬批覆,一時寂靜無聲。
稍時,已經有手腳麻利,下筆如飛的部屬率先將票擬的批覆呈上過目,一時紛紛而起,絡繹不絕。
雷瑾略一過目,凡是認可的即由內記室或護衛親軍掌印官分別加蓋印章確認;若有所違,但無關宏旨者,雷瑾亦不多責,加印而已;唯有某些公函的條文,雷瑾會吩咐重新再擬,但一般這樣的事情較少,只有剛剛調到雷瑾身邊,不熟悉雷瑾風格的侍從可能會犯這樣的錯誤,一兩次以後也就好了。
看看公事批覆完畢,時候卻是起更了,雷瑾起身離開公事房,只有隸屬內記室的輪值侍從和護衛跟隨其後。
此後如非緊急的重大事件,值守公事房的幕僚侍從是不會來煩擾雷瑾了。
來到蜀王宮一處偏殿下榻歇息,雷瑾正與幾個內記室侍從調笑謔戲間(內記室侍從都是從雷瑾內宅中甄選,完全由雷瑾的內宅妾婦婢女組成,完全屬於雷瑾個人,逐漸集機要、諜報、書辦、監督等職能於一體的秘密機構),忽報蜀王宮承奉司掌印太監前來求見。
雷瑾下榻蜀王宮本是於禮不合,只是現今兵荒馬亂,巴蜀、河隴與中原的正常聯絡幾乎完全中斷,驛傳難通,簡直是孤懸帝國之外,非強有力者根本難以互通音訊。雷瑾擁兵而臨,予取予求,能夠仍然對蜀王宮保持基本的禮敬,已經是極為難得,更何況前蜀王年十五而薨,雖然有世子冊立,卻又一歲早夭,如今的蜀王宮卻是沒有蜀王,那蜀王宗支中不是沒有正當年之人,前蜀王同父同母的親弟就有不少,奈何雷瑾壓根兒就不想再立什麼蜀王,連傀儡都不想立,雖然他自己就是皇帝親封的皇庶子,幹殿下,國姓爺,也可算是沾了邊的皇族中人。而蜀王宮懼於雷瑾兵威也不敢再提上報朝廷冊立新蜀王之事,事情就這麼一直拖了下來。
雷瑾偶爾下榻蜀王宮也並非隨意為之的舉措,而是有意藉此打擊某些忠於蜀王府的愚頑之人,要知道雷瑾每次下榻蜀王宮都沒有規律,想來就來了,每次在來之前,負責警戒的護衛親軍、近衛軍團和火鳳軍團抽調計程車兵都要對蜀王宮實行外圍的封鎖搜尋,清理閒雜人等,而秘諜部和內務安全署的女諜探更是深入王宮內部進行地毯式逐一清理,來得這麼一兩次,不但蜀王宮中的‘閒雜人等’被清理得乾乾淨淨,蜀王系的人也給‘清理’怕了——那些被‘清理’走的人,從此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從這個世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某些人也因為與那些遭到‘清理’的人來往較多或者有血緣關係,被牽連其中,遭內務安全署逮捕下獄,至今不能見天日。這種無聲無臭的高壓比大張旗鼓的清洗還要讓人恐懼,幸好被牽連之人並不算多,否則真的要人人自危了。
蜀王宮承奉司掌印是蜀王宮相當高階的掌事太監,雷瑾每次要下榻都是搞突然襲擊,進了王府才著人通知,弄得這個承奉司掌印很是狼狽,每次見到雷瑾都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眼前主動求見卻還是第一遭了。
雷瑾微微笑著,吩咐放那承奉司掌印進來。
稍停,那王府承奉掌印小心翼翼的進得門來,跪拜如儀,開口來便以太監特有的尖細聲音說道是奉太妃之命來請殿下一會。
前蜀王的母親,也就是蜀王太妃,目前是蜀王府地位最高的人。
隨著對河隴、西川等地的實力控制日益穩固,隨著權勢的不斷增長,雷瑾已經不把蜀王太妃這樣地位尊貴,輕易不可冒犯的帝國上層人物放在眼裡,落毛鳳凰不如雞,失去了權勢的蜀王府如同赤裸之羔羊,只能任得雷氏幕府下刀宰割,命運完全掌握在都督大人手中。不過表面的禮儀還要要講的,太妃的面子多少也要給一點,說是虛偽也好,說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也罷,冠冕堂皇的文章有時候卻是不得不做。
雷瑾吩咐一聲前頭帶路,緩步行去,到得一處所在,卻是昔日蜀王用來宴客酬賓的一處廳閣。這蜀王宮是天下藩王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