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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武官集體蒸發了一般,居然都不在府城,真是天字第一號的奇聞,這裡面隱藏的貓膩就非常耐人尋味了。

成都府城內可以拿上一個半個主意的長官,全部外出或者下落不知,這讓包括巡撫衙門在內的屬吏們無所適從,不知如何是好。而且在屬吏們當中流傳的謠言,也在不斷的動搖屬吏們的信心,他們與成都府的豪族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成都府的幾大豪族傾向於向雷氏幕府投誠靠攏的風向他們也是多少知道一些,識時務者為俊傑嘛,想想那李逍所戍守的陰平道,原本就有兩萬多兵力戍守陰平道各緊要關隘,後來李逍又受命率領一萬七千五百人增戍,以李逍的能攻善守,在有備的情況下,還不是讓雷瑾轄下的幕府軍奇襲得手,偷過了險惡的陰平道?成都府雖然城高池深,也未必經得住幾十萬軍隊的圍困,成都悠閒富足的生活,早就磨光了豪族的英風豪氣,選擇向強者輸誠絲毫不會令人意外。反正雷瑾這平虜伯也都是帝國的高官顯爵,又沾著一點兒皇親的關係,改換門庭,投降到雷氏的旗下都不算是‘從賊’呢。

圍城十日,成都府城的縉紳豪族終於公推出了一干名流士紳出城陳情。

雷瑾也在這十天之中,日夜加緊部署對成都的‘圍困’(實是軍事威懾),以及對成都周圍州縣的勸降和攻佔,以形成徹底孤立成都府城之勢,逼迫成都儘快投誠歸降。

雖然成都府城內一些文武高官或死亡或失蹤,但是成都府內還有若干有影響力的大姓豪族維持著整個府城的運作,並沒有因‘群龍無首’而大亂,單憑這一點,雷瑾就願意給這些豪族一個機會。

雷瑾也不想操之過急,而把這些潛勢力雄厚的豪族縉紳全給逼到彌勒教那一邊去,如果是這樣,即使得到成都,也對今後的治蜀造成不利。

對於出城陳情的成都名流士紳,雷瑾熱情的在行轅設宴招待,但是並沒有馬上就接受成都府城各界的投誠,而是授權幕府蒙遜長史、獨孤嶽參軍全權負責談判協商事宜,這其中微妙的意味已盡在不言中。

剛剛從河隴趕來的蒙遜立即知道在這次談判中,自己應該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治蜀行政之任十有八九將要落到獨孤嶽的頭上,‘惡人’之名無論如何該蒙某人擔這一回了。

至此,四川最為富庶的成都府落入雷瑾之手,但是在相對熟悉雷瑾的人眼中,雷瑾似乎心事忡忡,不喜反憂,這絕非好現象。

十壇新釀而成的劍南燒春一字排開,酒酣耳熱,雷瑾和公孫龍都已經喝得有了幾分醉意,阿蠻悄然在一旁服侍。

‘公孫堡’在此次雷氏幕府大舉東進入川的行動中立有大功,公孫龍也即將履新,就任將要設立的‘暫設西川行營’提督。原四川巡撫所掌握的軍隊,在經過整編後分別編入西川行營、地方守備軍團和內務安全署,西川行營作為實力軍團自然是讓人眼紅的職位,公孫龍開始還以為雷瑾在擔心自己駕馭不了西川行營所以擔憂,但想想雷瑾不可能是為這種事擔憂的人,於是正好趁著喝酒的工夫問一下:

“兄弟,成都即入囊中,巴蜀眼看著也將是兄弟囊中之物,何憂之深也?該高興啊。

據四川而爭衡天下,上之足以王,次之足以霸也。

秦欲兼諸侯,則先並蜀,並蜀而秦益強,富厚輕諸侯;晉欲滅吳,則先舉蜀,舉蜀而王浚樓船自益州而下矣;桓溫、劉裕北伐,亦先從事於蜀;苻堅圖晉,兼併梁、益;宇文泰先取蜀,遂得而滅梁;隋人席捲巴蜀之資,遂有平陳之本;唐平蕭銑,軍下信州;宋先滅蜀,然後並江南,收交廣;所謂欲取江南,宜先圖蜀,取蜀則江南可平。

蓋蜀者,秦隴之肘腋,吳楚之喉吭也,攻取而有,席勢乘便,奮發有為,巴蜀乃王者之資也。即四方多故,礪兵秣馬,角力於群雄之間,巴蜀無乃霸者之規乎?昔者漢高祖王巴蜀,都南鄭,出陳倉,定三秦,戰於滎陽、成皋之間,而天下遂歸於漢。

兄弟如今正當年華,氣盛力強,智勇交奮,勃然有併吞四方之勢,足以坐鎮西北,逐鹿天下,何憂為?”

雷瑾苦笑,道:“小弟豈能無憂?今次傾力東進,小心翼翼,多方營謀,方有小得,然有志於天下者,豈能小得即喜乎?自古驕兵必敗,此次進兵因事先籌劃完備,推進過於順遂,以我看來並非好事,恐怕全軍上下都會多少滋生一些驕橫輕敵的念頭,終難避免挫敗之辱。小弟雖然切切念之,三令五申,訓令再三,然而言之諄諄,聽之藐藐,恐亦未必有效。孰不知,入川之路,我們只是走好了第一步而已,後面的路還長著呢。”

公孫龍默然,人心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