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瑾是精通識玉鑑賞之人,往昔尋歡獵豔,也少不了以恰到好處地寶玉,打動美人芳心,這何健收藏的玉器,落在雷瑾眼中,件件都是美玉珍品,工藝精緻,器形規正,紋飾細膩,精細俊秀。
其中不少製作成玦、圭、璋、璜、琮、璧、步搖、璇璣、牙璋等形制的玉器,多是古玉,並非近世仿作。 或為羊脂白玉所作,色似羊脂,質地細膩,脂膩油蘊,光潤非常,剛柔並濟;或是色度濃重的‘密蠟黃’、‘栗色黃’所作,乃極罕見的黃玉,因其稀少而極其名貴,亦與上品羊脂白玉相當;還有以‘烏雲片’、‘淡墨光’、‘金貂須’、‘美人鬢’等墨玉鑲嵌器皿,甚至以黑如純漆的上品墨玉鑲嵌而成地器皿也有好幾件,價亦頗高。
這些玉器,白如凝脂,黑如潑墨。 翠如嫩綠,晶瑩奪目,潤麗至極,雖然都是玉中極品,十分名貴,但尚未入得雷瑾眼目。
目光轉動之間,雷瑾伸手取過一塊寒玉所作的玉蟬端詳。 只覺涼透手指,暗忖:這玉蟬寒冷如冰。 色澤如墨,佩帶身上,倒是消暑佳物,擱在架子上當擺件,真是暴殄天物了。
他卻不知,如此念頭,在某些人看來。 才是真正地暴殄天物。
雷瑾緩步繞架而行,時時點頭,這表示每件玉器的價值、用途,他已然瞭然於心。 但他再未動手觸控,或是停下來仔細檢視。
玉藏庫中燈火明亮,但實在不是賞玩玉器的好去處。 雷瑾是識玉行家,當然知道房中燈火再是如何明亮,也難以看出真色。 可能會讓人忽略寶物的某些細微之妙。
夜不觀色,白晝陽光之下,才易辨識寶玉奇珍,這是古董行中的常識。
不過,對於雷瑾、玉靈姑、馮燭幽這樣的人,目力極之敏銳。 一般的常識對他們限制很小。
滿庫晶瑩透明,悅目怡神地美玉,並沒有吸引這三個人地目光多作留連,倒是一塊平凡地玉石卻徹底的吸引住了雷瑾、玉靈姑、馮燭幽三人地目光,為之駐足。
這塊玉石,沁色自然,光潤可人,是塊不錯的古玉,但是在整個庫房中應該是最不特出的,北氏有些奇怪的打量著三人的表情。
“玉器鑑賞一般依據器形、雕工、玉質、紋飾等評判優劣。 ”北氏打破沉寂。 忍不住試探道:“這塊古玉晶瑩油潤。 質若凝脂,應該算是很不錯地玉石。 但是古玉收藏,應以工精、質優、色巧、形奇為準。 玉雖有美質,藏於石間,若無良工琢磨,與瓦礫無別。 玉料好,還得器型精美,工藝精細,撫之溫潤脂滑者,方為玉器上品。 不知這塊玉有何特出之處,引得侯爺如此注目?”
“北夫人,你不覺得這塊不甚起眼的玉石,使人喜悅、興奮和滿足?”玉靈姑讚歎一聲,“這玉,彷彿蘊藏著無窮的生氣。 ”
真的假的?
握玉在手,北氏輕輕撫摸摩挲,光滑、溫潤,“絲絲縷縷,似有靈性,你這麼一說,倒是真個有些與眾不同。 ”
雷瑾微微一笑,忽然從懷裡摸出一個絲囊,取出一塊古玉,笑道:“看看本侯的這塊,如何?看出些什麼沒有?”
北氏將雷瑾拿出來的這一塊古玉,託在手上細看,這塊古玉雕工只是一般,甚至說得上粗陋,但內裡若有光華隱隱流轉,似有生命蘊含其中。
“呀,細看倒象是一對,真是奇了。 就是器型、雕工不一樣罷了。 ”北氏顯然對玉器有相當認識,馬上覺出這兩塊古玉的相同之處來。
玉靈姑輕輕說道:“這是彌勒教龍虎大天師地隨身信物。 爺,你怎麼到手的?”
北氏輕啊一聲,很快的瞥了雷瑾一眼,彌勒教龍虎大天師是什麼人物,她當然很清楚。
“呵呵,當然是李大天師入滅之前,丟給爺的東西。 ”
雷瑾呵呵笑著,對北氏說道:“這塊古玉,本侯暫借一觀,夫人不會有意見吧?”
“爺要的話,儘管拿去。 多此一問。 ”北氏略略有些嬌嗔,不經意中已經換了稱呼。
“被明月兮佩寶璐,世溷濁而莫餘知兮。 吾方高馳而不顧,駕青虯兮驂白螭。 吾與重華遊兮瑤之圃,登崑崙兮食玉英。 與天地兮同壽,與日月兮齊光。 ”雷瑾低吟一聲,搖頭說道,“石韞玉而山輝,不告而自取,豈非以不敬之心,褻瀆良質美玉?”
馮燭幽插話道:“傳說,玉埋於石,難為人識,但溫潤的玉氣,會在溫煦地陽光中升騰於空。 美玉生煙,撲朔迷離,令人恍然若失,化身其中。 藍田日暖玉生煙,真是悽迷空靈,當時惘然,你這玉藏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