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的‘笑臉相迎’,即使他是帝國侯爵也是如此。
若是別的事,雷瑾根本不想與雷溟打交道,但他要遊說族內暫緩對麻尼剌的打擊,雷溟卻是關鍵——他是元老院內主持這樁事情地司令人。
因此,雷瑾必須與雷溟打交道,必須說服雷溟。
然而,雷瑾並沒有把握,甚至一分把握都沒有。
雷溟的武技並不如何高明,但生養得幾個好兒子,都是雷氏門中翹楚,一個兒子在執正堂,另外兩個兒子則是元老院的元老,這幾位都是以武技在家族中立足,向來是家族事務的急先鋒。 再則,他的侄子中也有好幾個頭角崢嶸之輩,也是雷門世家的中流砥柱。 以雷瑾的瞭解,雷溟這一支族人做事一向雷厲風行,態度十分激進,這樣的秉性風格,要說服他們改變已有的主意,差不多足夠詩仙李太白復生重寫一篇《蜀道難》了!
然而,事情再難,再不情願,雷瑾也得盡力為西北爭取時間,能夠多緩一天就緩一天。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就是雷瑾現在的寫照。
行到水窮處,雷瑾等棄馬而行,轉過山崖,卻是一泓碧潭,微波細浪,層層展開,水色晶亮;潭中游魚戲水。 喋然有聲,搖頭擺尾。
潭邊石徑古木蓊鬱。 閉日遮天,藤蔓牽掛,蔦蘿盤旋,葛藤摻纏。
潭水溢流,蜿蜒而下,小溪淙淙,繞山過崖。 入於園囿,以資灌洗。
一行人見得秀水清亮,悄然而淌,心情無形中便多幾分欣喜,少卻幾分煩悶。
山莊地位置可以俯視和眺望太湖,潔白地馬頭牆,黝黑的屋脊瓦,參差錯落。 簷牙高啄,或者毗連而建,或者獨立而築,黑與白,虛與實,光與影。 與天地融合無間,理所應當。
雖然是江南隨處可見地屋宇,卻在平凡中見真趣,於庸常中見不凡。
沿著庭院之前的鵝卵碎石鋪就的小道行進,雷瑾也要暗暗讚歎一聲。
雷溟事先已經收到雷瑾具名的拜帖,因此便有雷溟掌理家事地長子雷大業大開正門隆重迎接,並引領他前往雷溟隱息所在,算是看在他當朝侯爵的面子上給足禮數,雖然雷瑾擅離轄地和職守是犯忌之行,但現在這武力話事地年頭。 誰還將朝廷威儀看在眼中?誰還將朝廷法例放在心上?又有誰能治雷瑾的罪?謹小慎微奉公守法的人。 也坐不到雷溟、雷瑾如今的位置上。
在雷大業引領下,繞過山莊前院那古舊深沉的照壁。 一種古雅幽深的氣息便摻雜在凜冽山風裡,向著雷瑾迎面撲來。
古舊的大門,古舊地門廳,古舊的照壁,甚至出現在他面前的庭院,果然一如料想中那樣的古老幽深,這便是官宦世家的風華氣派,不需要絲毫的炫耀,或者老舊和滄桑才是炫耀的重點,也只有經過歲月滄桑淘洗沉澱下來的東西,才是真正地渾厚氣象。
沿路是廣大花圃,卵石鋪就的小徑在萬花叢中通向主廳和兩邊廂房,整個院落打掃的很乾淨。
花廳當中,紫檀桌配太師椅,几上茶盤,放在青花茶器。
幾個神色冷肅的錦袍男子將目光投注在雷瑾身上,渾身上下隱隱的無形氣機在不停的盤旋繞動,雖然都沒有明顯攜帶兵刃武器地跡象,然而他們身上隱隱猶如殷雷滾動般地奇異輕鳴不時傳出,花廳中便是平添了幾分不測兇險。
純淨清澈的雙眸,深邃無盡,宛若實質的精芒如電閃而過,這就是正主雷溟了。
看來幾十年‘隱居’不是白給,即使是當年武技並不出眾的雷溟,在致仕以後也成了實力不俗的‘隱山主人’了。
就在雷瑾一閃念間,霹靂雷霆,聲聲入耳,這是直接叩擊在心神上的雷霆之音。
瞬間,雷瑾體內原本不動不止土偶溼灰一般沉潛如深淵大地的氣機強烈波動,從了無生機倏然變為暴烈雷霆。
宛若實質一般的鬥志殺意洶湧!
驚雷霹靂!
一默如雷!
從雷瑾踏足花廳那一刻起始到現在,不過是呼吸之間。
可就在這短短的瞬間,這宛如雷霆一般的聲威,幾乎讓雷瑾再次體會那種怒海操舟隨時傾覆地感覺——面對天地之威,人類個體總是那麼渺小和無力。
只是雷瑾現在心志堅凝如萬載磐石,這驚雷霹靂,這一默如雷根本不足以撼動他地心神——因為雷瑾自己早已經是‘殷雷震’的絕對行家,他甚至是在享受霹靂轟頂地震懾滋味。
從‘九天殷雷’的‘殷雷震’訣中衍生而出的‘驚雷霹靂’和‘一默如雷’兩門音波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