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勢頭又有逐漸抬頭的趨勢,真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眼見又是一番如火如荼,血耀大地啊!
雷瑾的敵人並不缺少,內外皆有,甚至有可能就是現在與他同盟之人,總攬全域性並不是件輕鬆的事情。
提起平虜侯,至少在西北某些利益受損的人看來,幾乎已是殘酷、血腥、荒陰無度、令人恐懼以至不寒而慄的代名詞了。
有太多的人難以容忍雷瑾移風易俗地“胡服、胡食、胡姬、胡馬”,更鄙視其“醜行”。 一個尊貴的侯爵怎能不顧尊嚴體面,設賭包娼,汲汲於逐利呢?怎麼可以開當鋪錢莊呢?怎麼可以大造玩偶,玩物喪志呢?怎麼可以以強凌弱,窮兵黷武,勞民傷財?怎麼可以全民皆兵,寓兵於民?怎麼可以馬上治天下?怎麼可以嚴刑峻法。 篤行法家?話說那個,民不便啊。 大不便!
‘武皇開邊意未已,邊庭流血成海水’,對平虜侯有不滿者,何其多也?甚至於毀謗,或者攻訐不休的各色人等,又何其多哉?只是都暫時畏懼於西北幕府的鐵腕,不敢過於猖獗罷了。
其實這些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都是可以公開擺在桌面上說事辯難的!
侯爺哪裡又在乎這些個?
也許他更希望種種光怪陸離的傳言,或空穴來風,或捕風捉影,或添油加醋,或敷演誇張,或向壁虛構地種種正面、負面的人間私語交織在一起,將他地一切真實全部隱藏於神秘詭譎當中吧?
司馬翰心頭念轉,暗自思忖。
背地裡真正令某些人痛心疾首的。 其實是雷瑾‘千百年未之有’的‘土地兼併’、‘農牧商社’、‘地權’、‘地股’、‘定額地租’,大力發展工商貿易的種種政策、措施。
一句話:利益格局重新劃分,打破以前的一切罈罈罐罐!
而大餅的重新分割,利害當前,自然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大餅肥肉是人人想吃的。 曾經吃到但是現在被剝奪、被削弱、被減少,以及根本沒有吃到,或者雖然吃到、但自認為該分得更多份額地那些有力者們,怨恨甚至出離憤怒也就可以理解了。
升斗小民在許多時候無力反抗,然而牽涉到有力者或者自認為有力者,牽涉到利害得失,這就是戰爭了,對西北幕府而言,這戰爭就是‘叛亂’,如何防止叛亂。 以及叛亂髮生之後如何平叛。 這是需要事先有所決定的,雖然也有預案。 但事先的明確指示還是很重要的。
西北大地,在西北幕府主政之前的很多年,乾旱、蝗災導致各地每年的穀米歉收、絕收,農耕面臨著很大的困境,這也連帶對畜牧、工商、貿易產生巨大損害,再加上官貪吏暴、流民造反、韃靼侵擾、大軍攻伐等原因,西北邊地食不裹腹,衣不遮體,百業蕭條,官窮民困。 只是在西北幕府主政的這幾年,隨著河渠水利、城池道路地修繕完備,農牧工商剛剛有了明顯起色,工商貿易也逐漸蓬勃興盛起來,再加上近幾年雨雪也還算充足,而去冬以來罕見的一場大雪,旱情暫消,今年豐收也不是太過於奢望的事情,農人可以多收個三五斗,就是個好年成了,總算是賊老天額外開恩,也讓西北難得的過上一把山川滋潤,五穀豐登的癮;總算是可以讓許多平民黎庶有了點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碗來罵孃的勁頭。
說起來,侯爺還真是上天眷顧、福運昌隆之人,從他遠來西北之日起,西北竟然少有地連續幾年沒有大災大害肆虐,縱然有些大災,也侷限於部分府縣,鬧騰鬧騰而已,終究不致於讓實力外強中乾的西北幕府在用兵四境之餘,鬧得手忙腳亂,不可收拾。 就算是鬧得比較兇的北方大蝗災,也在群策群力的西北滅蝗陣勢前敗退,西北沒有遭到大的打擊和削弱。
司馬翰在心裡感嘆世事變幻如滄海桑田之際,蒙遜也在心裡縝密籌算思忖,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再可口的美食,也僅能讓他的思慮片刻松馳,唇舌間的鮮美刺激稍稍退卻,他的心思便又緊繃、活絡起來。
處於他這樣高地地位,正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坐上了他這個位置,就絲毫懈怠不得。
眼光看得更遠更深地同時,也註定了身擔的責任更沉更重,他地利害榮辱已經與雷瑾的利害榮辱捆綁在了一起。
雷瑾在吃完了兩個兔肉絲夾小鍋魁之後,就不再取食,也在默然思忖。
這一刻,寂然無聲。
可能的叛亂。 蒙遜地判斷當然不是無的放失,這種可能是絕對存在的。
雷瑾相信蒙遜的政治嗅覺,當然他也知道,敵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