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中軍騎兵始終都按兵不動。在正面的騎兵廝殺中,雙方的騎兵傷亡相若,各有兩萬餘人。現在在賀蘭山口的大石壁上,還刻著戰事概述和所有戰死者的姓名。西北幕府每年都要派人去公祭呢。西北在這次大戰中佔的最大便宜,就是迂迴偷襲吉囊的後軍得手,幾乎全殲了蒙騎兩萬。最終迫使吉囊與西北秘密議和。”
“這一戰是誰統率指揮的?狄黑嗎?”在孫若虛的記憶裡,也就只能找出狄黑這麼一位西北統軍大將了。
“是雷家老三親自統率,純粹的以騎對騎。狄黑當時統兵在外,而且狄黑也不可能有權力統率雷家老三一手締造的嫡系軍團。”
“那個浪蕩子?怎麼可能?”周氏驚呼。
“大奶奶,可能我們都看走眼了,雷家老三其實是最會扮豬吃老虎的那一類人。”這名族老說道:“就老朽所見所聞,無論是平虜軍將士,還是守備僉兵,或者城鎮市井裡較常見的巡捕甲士、鐵血營騎士,對雷家老三那都是衷心崇敬,絕非勉強。雷家老三若無本事,光靠籠絡人心,是絕做不到這一地步的。
老朽沒想通的是,陝西、四川、雲南,西北四鎮,都已入西北幕府之手,這已然形成一千多年前強秦席捲天下之勢,為何仍然有人對西北心存輕視?且現在的朝廷居然對此不聞不問,任由西北坐大?”
孫若虛笑道:“世易時移,形勢不同啊。千多年前的強秦席捲之勢,即使今時重現又能如何?怎麼也不如戰國時的巨大價值了。方今帝國,形勢之重,一在京師幽燕,一在富庶東南。西北、西南在帝國之中,還能佔得幾分分量?陝西之貧瘠,天下皆知;四川,強秦之世號稱天府,如今一省之賦稅不過與東南的一個府相當。你能讓人不輕視西北嗎?很難。若不是聽你說了不少在西北耳聞目睹的事兒,小弟都不免仍帶三分輕視之意。
另外,小弟隱隱聽人說起雷家老三,非常積極的介入京師政爭,與內廷太監來往密切,本來還不深信。你這一問,朝廷的不聞不問就很正常了。”孫若虛的意思是有內廷集團給雷瑾撐腰呢,自然沒事了。
孫若虛雖然見識過人,但這次還是把京師裡波詭雲譎的政爭想得太簡單了,畢竟雷瑾的利益與內廷集團的利益還是大有分別的,雷瑾除了謀求將朝廷對西北的壓力減弱到最小之外,他自然還有許多利益需要攫取,‘雪隼堂’在京師的秘密行動,有許多要避開任何人的耳目,包括內廷太監們的耳目。
‘雪隼堂’對外朝文官的分化、瓦解,也使得朝廷上積聚不起足夠多的聲音來針對雷瑾,雷瑾的西北,並不是只靠內廷集團在京師裡撐腰。
何況,中原的白衣軍、橫天軍縱橫四出,更為朝廷所關注,西北、西南這樣的邊陲,能算個什麼?科道諫官們更熱衷在熱門事件上舞文弄墨,對西北也就是三不五時的,彈劾一下平虜侯就算了事。
孫若虛感嘆一聲,“當初要是早早將雨晴嫁了給雷家老三,就沒有現在這些事了。悔不當初啊。你那個表妹,實在可惡。雨晴,好好的一個大家閨秀,讓她薰陶成什麼樣了?”
“表妹都讓你軟禁起來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周氏苦笑,“她當時攛掇我不要急著將雨晴嫁出去,雖然別有居心,但她說的那些話聽著卻是很有道理,哪個做母親的,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浪蕩子呢?”
孫若虛冷笑道:“就是太有道理了,為夫才在那時聽了你的話,死活把已經定好的婚期拖了下來。威遠公胸懷寬廣,不計較什麼。想必令狐大夫人,還有雷家老三心裡都是藏著怨氣的。
原本,這‘逃婚’、‘刺殺’,為夫以為大不了出點‘血’,就可以擺平。現在看來,要擺平雷家老三,不是出一點‘血’那麼簡單。看來,雷家老三說等著為夫來,再作理論,是話裡有話。雷家老三是在等著敲我們孫家一筆大竹槓啊。”
“女婿敲丈人的竹槓,這算哪門子事?難不成他還真敢?”
“沒有他不敢的吧?”孫若虛道,“七哥,到天水是要換馬車嗎?”
另外一個沉默寡言的族老,道:“對。等我們過了天水,漸到蘭州,西北的風沙這時就很猛,整個四月差不多都是大風天,大風一起,騎馬就不行了。馬車也只能慢慢向前挨。聽說到四月末,大風也就漸漸歇了,到五月才是西北真正風和日麗的春天。”
周氏說道:“我就一直嘀咕,這婚期的黃道吉日選定在五月初十,要是都象你們說的那樣大風猛刮,沙土飛揚,可怎麼辦呀。原來還有這麼一層。”
“風水法師選日子,當然是要考慮到西北這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