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四方布料,有他以前見過的棉麻布匹、絲綢緞匹等衣服料子;也有從未見過的,譬如雲貴蠻夷部族織造的蠟染布、木棉布、火草布、藤葛布,譬如洋縐、毛呢、毛錦等等衣料。
品種如此之多的各色衣料,令霍起目眩神迷,流連忘返。 午飯也是在街邊小攤上,一個滷豬腸夾白麵鍋盔就解決了。 直到他肚子又覺得有些餓了時。 看看天色將晚,霍裁縫才戀戀不捨的向著朝天門碼頭趕去——‘麻城約’車馬船行包下地客棧,就在朝天門碼頭附近,很顯眼的一處所在,倒是不虞迷路找不著道。
天寒地凍,人也就特別容易飢腸漉漉。
當霍起看到河壩碼頭地空地上,擺了好幾個小攤擔。 各自都擱著幾條長凳,幾個泥敷小火爐,架著鐵鍋煮了又辣又麻的滷水,一些短衣打扮的腳伕走卒,幾個人一圈,正圍爐開吃,熱鬧喧譁,香味老遠都可聞到。 令得霍起大咽乾唾,匆匆的腳步也不覺隨之慢了下來。
而其中一個火爐圍坐的還是霍起同一條船上的移民,幾個月相處下來,卻也都是熟人了,遠遠就已瞧見霍裁縫走了過來,這邊廂自然大聲招呼著一塊兒吃。 又嚷著加座加筷子。
霍起走近了看時,卻是幾個人湊在一起‘打平夥’,把些牛肝、牛肚、牛口條、毛肚之類放入滷水中,邊煮邊吃,倒是熱鬧——這種小攤擔,用的多是水牛屠宰後地‘下水’,但也有攤擔專門以賣牛肉的小火鍋為營生,白蘿蔔煮牛肉,調和以辣味為主,一爐一鍋。 又熱又辣。 在天寒地凍的冬季倒也正相宜,甚至有長衫客人也忍不住站在街頭熱辣辣地吃上一鍋。 渾然不顧是否有辱斯文。 川中的水牛,肉質粗糙且味酸,向來不及黃牛肉那麼鮮美好吃,但其勝在極為價廉,水牛肉也就順理成章地成了沿江兩岸挑擔背背的苦力腳伕們最實惠的肉食來源,吃了給勁兼且驅寒,做苦力是少不得這等肉吃的。 那水牛肉自有銷路,餘下的心肝肚舌等牛下水,屠宰戶除了鮮賣地一部分,剩下的下鍋一煮,緊其血肉,多半也是折價賣給攤擔小商販零賣,基本上也就是這種在街頭巷尾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