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平虜侯的心思了。
恰好早膳也在這時端了上來,兩個護衛放上花梨圓桌兒,侍婢擺粥上來吃,或鹹或甜,備極豐富,四匣鹹點心,十碟小菜兒;燉爛蹄子、燉乳鴿兒、春不老蒸的乳餅、油蒸餅、糟醃豬舌、鵝肫掌等好幾碗;碧粳米與榛子、松子、栗子果仁熬煮,最後加了梅桂白砂糖的好米粥,一鍋兒盛在銀鑲的甌裡,熱氣騰騰。
張宸極雖曾貴為一方巡撫,見多識廣,也不免稍稍咋舌,暗忖:向聞富家巨室,窮山之珍,竭水之味,南方之蠣房,北方之熊掌,東海之鰒炙,西域之馬奶,莫不蒐羅齊備,一筵之費,水陸珍饈多至數十品,竭盡中家之產,亦不能辦。眼前這一頓早膳,雖非過於奢華,亦不是尋常人家一時可以備辦整齊,沒有足夠的人力財力絕非易為。
雷瑾與張宸極、曹文詔、曹變蛟三人一齊吃了,又吩咐下人去拿小銀鐘上來斟東陽酒,每人吃上幾杯。
“可就是那金華酒?”張宸極問道。
“正是。東陽酒即金華酒,亦即古之蘭陵酒。京師士大夫多飲此酒,其色如金,味甘性純,張大人當不陌生,兩位曹將軍多在軍中,習飲烈酒,或者少見此酒也未可知。”雷瑾笑道,“入藥亦以東陽酒作引最佳,其酒飲之至醉,亦不頭痛,不覺口乾。李太白所謂‘蘭陵美酒鬱金香’即此也,常飲或入藥俱佳。”
喝罷了東陽酒,幾人又談了一會兒,便作揖各自散去,張宸極、曹文詔、曹變蛟三人此後便得在軍府行轅中行走幹辦些時日,待熟悉了西北幕府的法例章程之後,再另行任命其他職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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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