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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的一些據險以守的堡寨仍然存在,與倏忽來去的流民軍處於一種詭異的共存狀態。

對於雷瑾來說,眼下當然是首先和進入太嶽山區的離散部眾取得聯絡,重新會合,把這支‘護衛騎隊’組織起來。

這一步自然是毫無疑義要實行的,但接下去雷瑾卻又面臨著艱難的選擇。

現在擺在雷瑾面前的形勢,晉西南除了那幾個未被攻破的孤城之外,幾乎所有的地方官府都癱瘓了,也至少有一大半的鄉村堡寨被流民軍攻破了,但是流民軍攻掠之後並不據守,流民軍的老弱婦孺為了便於流動也多不在攻破的州縣城池盤踞,實際上這裡便存在著巨大的力量空白。

雷瑾當然可以趁著晉西南各方力量都比較空虛的時候,率領部眾迅速渡黃河西去,但相對空虛的晉西南對雷瑾的巨大誘惑也是顯而易見的。

晉西南有很多重要的黃河渡口,譬如河津的龍門渡、蒲州的蒲津渡以及蒲州對岸陝西境內的蒲津關、芮城的風陵渡、孟津渡等,都是兵家必爭,歷來從山西入關中下洛陽或者從關洛入山西大多由此往來。

從地勢上說,關中固然是關河四塞,形勢完備,潼關是關中面向東方最重要的進出門戶,但山西的蒲津渡、龍門渡等咽喉要地,則可謂是關中的側門。如果被敵方突破黃河險要,渡河西來,實已迂迴到潼關背後,等於長驅直入,深入堂奧。任何一個據有關中平原的勢力都只能與敵決戰於關中平原,這無論如何都是最最糟糕的情形。

對於野心勃勃想西取陝西、四川全境以割據一方,靜待天下時變的雷瑾來說,如果能佔據晉西南,控扼黃河一線的重要渡口,這樣的遠景實在太過有誘惑力了,幾乎無法割捨。因為如果他現在能夠有效地控制晉西南,則緊緊扼住了從山西方向渡河西攻關中的咽喉要地,這將確保他在最終割據關中之後,保持對中原和山西方向最有利的態勢,進則以之作為進攻的跳板,退則以之作為固守的堡壘。

這麼有誘惑力的設想,被雷瑾在腦海裡否定肯定了無數遍,但是理智也告訴他,現在以武力佔據晉西南尚非其時,不要說朝廷方面是絕對不會答應,就是象蒲州王氏這樣的本地大族也不可能容忍,宣大山西總督王鑑川可不就是蒲州王氏的麼?只要一想到太原、平陽、蒲州的本地大族,以及丁氏、風氏、顧氏等其他三大家族都可能激烈的群起反對,雷瑾就知道佔據晉西南可不是想想那麼容易的。

第一個跳出來打破現有利益格局的人總是會比較倒黴,因為他會成為眾矢之的,要想突破重圍談何容易?相反,當利益格局已經被徹底打破,有能力出來規劃新利益格局的人,卻能夠把最好的一份留給自己。

雷瑾暗忖:

難道只有與退入太嶽山區的護衛騎隊餘眾會合後,迅速西渡黃河,再與前來接應的兩萬精騎會師,返回河西之一途嗎?

真的只有這一條路嗎?

一定還有其它什麼辦法的!如此興師動眾,豈可勞而無獲?

以山西地勢而論,東西群山夾峙,東有太行群山,北起拒馬河,南至黃河,連綿八百多里,有太行八陘可攻可守;

西有呂梁群山,北起管涔山,南至龍門山,也有六百多里,又倚黃河之險為恃,堪稱險固;

南則有中條山、析城山等橫亙於黃河北岸,東連於太行,西接於呂梁,瞰制豫北、晉南,遮蔽洛陽、潼關,濱河錯峙,叢山莽莽;溝壑縱橫,關隘重疊。

想到山西的地形地勢,雷瑾心中靈機一動,突然覺得豁然開朗——

山西可謂環晉皆山,俗話說得好,佔山者為王,我又何必斤斤計較於蒲州、運城、澤州、平陽那幾座孤城?暫時讓給他人又如何?

若是我方在晉南群山,如中條山、呂梁山上佔山為王,瞰制蒲津渡、龍門渡又有什麼問題呢?不也可以在需要時出奇制勝,隨時攻佔這些渡口麼?不也同樣可以達到控制的目的麼?以迂為直,看似遠遠繞了個圈子,其實才是真正達到目的的終南捷徑!直接以武力佔據晉西南反而是當前最愚蠢的舉動!

現時這裡只需要預留一手暗棋,聊備他年之用即可,暫時不需要鬧太大的動靜。

現在我最該優先考慮的是儘快回到河西主持全盤大局,其它的事情都是次要的。

雷瑾在心裡告誡自己:切莫因小而失大!

完全轉變了思路的雷瑾現在開始考慮如何獲取給養,以支援到河西精騎到來接應,計算時日,河西精騎應該還需要幾天時間才能趕到山西。

結束沉思的雷瑾,如釋重負的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