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的佔領,使得‘庫爾德斯坦’山區能夠與西北在黑海沿岸的直隸府、行省以及要塞連成一片。整個戰局的重心,已經傾斜到兩河平原地區,從兩方三國的爭鬥變成了西北與薩非伊朗的對抗。突厥奧斯曼方面,雖然是有心介入兩河地區的局勢,但實在是當下的突厥奧斯曼已經有著國力中衰的跡象,對兩河平原的爭奪鞭長莫及了。
戰爭,總是此消彼長的。當突厥奧斯曼、薩非伊朗在戰爭中呈現出頹勢之時,兩河平原地區的形勢就會呈現出對西北方面有利的態勢,‘薩非伊朗’還能不能堅持打下去也是個疑問了。
十月,兩河會戰局勢急遽轉變。
波斯灣北岸岬角的‘阿巴丹’是‘薩非伊朗’的重要海港,聯結著‘薩非伊朗’在波斯灣東西兩岸的國土,尤其是在西北已經佔據了‘報達’的情形之下,‘阿巴丹’的地理位置極為重要。平虜軍利用起霧、漲潮的時機,由‘和爾木斯水師’突然發起登陸行動,同時五萬騎兵佯動到卡倫河口的‘阿瓦士’。經一日激戰,和爾木斯水師襲佔‘阿巴丹港’。‘阿巴丹港’失守,平虜軍從‘報達’長驅直下,南面波斯灣,幾乎切斷了‘薩非伊朗’東西聯結的中軸,是為薩非伊朗最大的挫敗。
薩非伊朗派遣在兩河會戰的各部隊,要麼沿波斯灣海岸撤往南方腹地,要麼就是穿過平虜軍並不‘嚴密’的防線,撤往東岸。這時戰局已呈崩潰之勢,薩非伊朗的前方部隊已陷入混亂狀態,追擊的平虜軍給予薩非伊朗軍側背的威脅極大,再無兵力可以抽調應戰。
潰敗的軍隊,亂哄哄的,大部分軍械丟在路邊,扔到河裡。少數還能帶著軍械撤離計程車兵,也是到了歇腳點,倒頭就能睡著了。兵敗如山倒的時候,甚至連個崗哨都沒有。大多數潰散的薩非伊朗士兵驚慌失措,極度困頓,一聽到馬蹄聲,就如驚弓之鳥一般四處逃散,只留下一地狼藉。
至此,繼庫爾德斯坦會戰、亞美尼亞會戰之後,兩河會戰也行將落幕,西北幕府內部已經在討論建置‘兩河行省’‘毛夕裡行省’和‘報達行省’等等,分劃省界疆域,遴選省府(州)縣的正印佐貳官員和胥吏,流官與土官的平衡等等,如此種種,又是一番喧擾爭鬥。
大局已定,西北幕府在這一回合的交鋒,不僅讓突厥奧斯曼、薩非伊朗傷了元氣,而且得到了實利,成功奪佔了幾處兵家要地,西北在全域性形勢上愈發有利,地利、人和都已齊備,在西域的戰事也是該消停消停了,畢竟幾場會戰打下來,西北消耗了多少物力、財力,損耗了多少牲畜軍械,就是以西北儲積之富,也是頗感吃力了——西北也想息兵罷戰,休養生息一番了,接下來就是三方和議,敗者慢慢兒躲回家去舔舐傷口,勝者也得歇口氣,再考慮其他的方向。
西面是一派海晏河清,幾場會戰打下來,至少可得三十年太平。
喧囂之後的西北,慢慢沉寂下來,蓄力養士,用心儲積,等待著下一次的爆發。
第六章(三)潼關!潼關!
德澧直隸府。
將南方七大總督區納入西北版圖數年之後,平虜公雷瑾在甘霖十六年冬十月南巡,第一次攜夫人及其他公府姬妾入駐‘德澧’的原莫臥兒皇宮,建置行轅。
入城禮儀自然是無比隆重顯赫的,夜宴連臺是不須說的,西北幕府在南方諸行省的高階文武官,除了緬地三大總督以道途遙遠,雷瑾事先就有諭令其地總督守土勿來之外,其他皆齊聚‘德澧’,排班覲見,一一述職,喧喧擾擾好幾天才算一個完。
治理一個幅員遼闊的國家,對任何君主而言,都是非常嚴峻的考驗。
雷瑾在治國理政上其實並不是那麼勤力的人,而且他的治國理念乃是儒法道百家雜之,霸王道兼有,但比較偏於黃老無為之道,也強調施政者‘有所為有所不為’以及‘聖人不言而民自化’,當然其含義不完全是儒家或者道家的傳統解釋,而是以雷瑾的解釋為解釋。其實,也就是在法理上和事實上釐清劃定了官方與民間的大分野,俾使官民各守本分,各司本業,既各自相安,又彼此相輔相成;另外西北還秉承雷瑾之意,明文承認了民間在某些事務上的自主之權,官方不能再直接插手——雖然民間的某些自主之權,一直以來都是各方預設的既成事實,但卻只是潛在的規則與慣例,中央官員和地方守令隨時可以耍無賴,否認官民共識的存在,因為法無明文,查無實據。西北一改舊例,明文承認民間某些自主權力的存在,其好處當然就是從此省了官府的事兒,省了官府的人力,省了官府辦差人等的糧餉,再說也儘量減少了官吏設定,亦是與民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