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天席地舉行野餐。
架起大鍋清燉牛羊肉塊(人太多,獵獲的野味總是不太夠的),半生不熟地便撈起放入大盤,每人用自帶小刀,剔骨削肉,用肉蘸食鹽、蔥末和蒜泥,也覺得味美香濃。
野豬、野兔、野雞、野鴨、獐子、狍子,開剝清洗了,除了放進大鍋清燉的,大多便是架在叉子上就著篝火燒烤,滋滋的油脂滴落在篝火上,濃郁的燒烤肉香四溢,令人食指大動。
野餐持續了很長時間,近三更天,雷瑾與陳準等人告辭,各自回帳幕歇宿。
雷瑾的帳幕外邊,四周都是義子府的僕役們宿住的帳幕,隨時等候著雷瑾的召喚。
雷瑾正要入帳,猛然聽到身後有輕微的動靜,轉身望去,只見一個穿著錦衣千戶熊羆補子武官服色的錦衣府軍官走了過來,行走間落足無聲。
定睛一看,卻是楊羅,雷瑾知道他有錦衣千戶的官銜,想來是混在田獵隊伍中跟隨而來的。
雷瑾點點頭,示意楊羅在外稍候,掀開簾子走入帳去。
“大爺,回來了!”
帳幕內,明燈照徹,六名男裝打扮,美豔如花的女子,非常恭謹的迎候著雷瑾的歸來。
這幾位女子實際上是雷瑾初入京師時,陳准以錦衣府的權勢,從京師的各大青樓妓館硬給他找來的那些個炙手可熱的頭牌花娘、紅牌粉子中的幾位。
這些上等青樓的花娘、粉子普遍排場很大,平時會見客人,見一次面不過是花幾十上百兩銀子喝茶、吃點心、聊天等,僅此而已。要經過多次琴棋書畫、戲曲歌舞的交際應酬之後,成了熟客,花娘才有可能留宿客人。
而作為上等青樓的紅牌花娘,留宿與否更是主要看花娘本人的意願,不高興時,就是客人想量珠度夜,也未必肯接納。
這些花娘作為青樓的搖錢樹,幾年下來自己也能夠積蓄一筆雄厚的資財,可以找機會自贖從良,擇人而嫁。
自然,上等青樓的後臺都是非常之硬,就是一品二品的朝廷大官,也輕易招惹不起。如果不是象錦衣府這樣的皇家密探,又是督主陳準親自出面,要讓這些上等青樓的紅牌花娘齊聚一堂是很難想像的事情,大概只有風月場同業在大賽花魁時,才有可能出現。
以雷瑾的家世、財勢、爵位,再加上皇帝義子的頭銜,確實能夠打動許多美女的心,這帳幕中的六位美女,就是花娘之中願意自贖從良,跟隨服侍雷瑾的幾位,只是地位就暫時有點尷尬,妾非妾,奴非奴的。
當然也有一些早就心有所屬的紅牌花娘觸景情生,很快也自贖嫁了人。京師風月場的紅牌花娘,因為雷瑾的緣故,突然在短短十幾天內紛紛求去,豔色一時為之一空,令文人墨客們嘆息不已。
對這幾位美女的問候,雷瑾只是應了一聲,脫了箭衣,就在轉眼之間,已無聲無息地封了這幾位美女的昏睡穴道,雷瑾突然覺得這種無聲無息的畸門心法有時候也是蠻好用的。
然後輕輕說道:“進來吧。”
帳外的楊羅應聲掀簾進來,見了禮,卻對帳幕中昏睡著的幾個人視若不見。
自從雷瑾進京,楊羅只和雷瑾見過寥寥數面,一直都在忙碌不停。
楊羅首先開門見山的向雷瑾報告說,從義子府通向府外的秘密地道已經完工了七成,而秘室已經全部營建完畢。
對於楊羅的高效,雷瑾也不免有些驚訝,詢問了一些細節後,很是稱讚了幾句。
楊羅接著報告的就是已經把工部所轄軍器局、內府所轄兵仗局一應軍械圖樣,包括銃炮火器的精細圖樣副本繪製完畢。
雷瑾點頭道:“很好。不過,光有這些圖樣,沒有工匠的話,我們仍然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自己試造火器。你看能不能想辦法從兵仗局、軍器局弄走一些工匠,就算假死也好,怎麼也好,儘量多搞些工匠到西北去。雷門世家的軍械廠一則掌握在我大哥手裡,二則又有太監、工部、兵部、都督府的人重重監督,想要做手腳不是那麼容易,顧家的情形也是一樣的。我想,楊先生你先確定一個工匠名單,對這些工匠嚴密監視,一有機會就下手把他們弄到西北去。另外就是多搞一些火器樣品,讓我們的工匠試著仿造,雖然慢一點,總比什麼都不做強。”
雷瑾沉思片刻,又道:“據說西洋的傳教士有一些是諳識西洋火器製作的,現在就有一個叫利馬竇的住在京師,懂得很多西洋玩意兒,而且還是朝廷的官員,這人要密切監視,他可能懂得造一些西洋火器。你找到機會就把他弄到西北去,說不定會有用。這些傳教士很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