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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部分

,打聽著會川地界的民情民意,瞭解會川一帶的風土人情、糧食收成、雨水熵情,瞭解本地的工商貿易文教倉儲。 兩下里無所不談,卻是越聊越開心,那劉掌櫃也完全丟掉了拘謹,敞開說話,沒有了顧忌。 兩人這下是臭味相投了,聊得非常愉快,雖然兩者的地位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懸殊的,即便是楊青看到那劉掌櫃身上佩帶著西北‘民爵士’特有徽章的情形之下——“大工”級別的工匠徽章,這種人都是手上有絕活的工匠,並不多見。 民間稍微常見一點的是“能工”這一級別,手藝活絕對是真材實料,象劉掌櫃這樣的“大工”級民爵已經比較少見,至於更高的“巨匠”,在民間更少,而“少師”“大師”級的工匠,則多半在西北幕府或者象雷氏這樣的大族、大商社的掌握之中——楊青的官方身分,即便是劉掌櫃這樣地位的“民爵士”,也會因為長久以來的傳統習慣,而下意識的對楊青有些兒敬畏,這種下意識的敬畏絕對不是幾年、幾十年或者幾百年的時光變遷就可以完全改變的。

光陰如箭,不知不覺間暮色四合。

楊青雖然是進士出身,但為人並不迂腐,甚至可以說是頗有些人情練達,心計精明——如果不是這樣,他恐怕也不會進入監察院任職巡訪使了。

既然已經暗自決定給遠房表外甥李遠作保,舉薦他到綿州縣衙謀取一官半職,楊青心思一轉,趁著與劉掌櫃言笑甚歡的當口,便提出讓表外甥李遠擇吉日擺香案行大禮,拜劉掌櫃為義父。

帝國舊俗,認義父義母絕對是大事,一般非至親好友不與,極為慎重。 而且這種‘拜乾親’風俗,帝國各地都是要擇吉日擺香案,互相饋贈、大擺酒席的,禮儀非常之隆重,幾乎不下於婚喪做壽等大事。 每年的三節兩壽,彼此來往互贈應酬的諸多禮數也不能缺少,牽涉到互贈往還、宴飲應酬,若是家境不是很好,就是打腫臉充胖子也很難一直支應每年的應酬禮數,所以“認乾親”絕不僅僅是簡單的交情親厚問題,還牽涉到自身財力能否負擔得起的問題,因此想要認乾親的話,人們都很慎重,量力而行。

楊青提出讓李遠拜劉掌櫃為義父,劉掌櫃當然需要慎重考慮才能決斷,因此並未當場答應楊青之請。 認了李遠這個學徒為義子,彼此關係當然是大進一步,好處當然是顯而易見的,畢竟楊青這樣的大戶人家,一方士紳,科舉進士,又是監察院的‘大官’,與他的表外甥認了乾親,兩家就有了一層親密關係,劉家也便有了一個“官方”的靠山,做起事來當然要方便許多,也能避免一些麻煩;但是劉家能不能負擔得起,卻也需要反覆斟酌權衡。

是夜,劉掌櫃並未馬上答應楊青‘拜乾親’之請,而楊青則與外甥李遠見了一面,爾後他便在這五里橋驛鎮滯留下來——雲南的公幹並不怎麼急迫,在路上耽擱幾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楊青為了表外甥的事情滯留於會川地面,就算是平虜侯知道了,也不會對此多說什麼。

翌日,劉掌櫃大概是與銅器作的東家以及家裡人勾當家務,細細的商量過了,相當爽快地應允了楊青此前的“拜乾親”之請,同意認下李遠為他的義子。

所謂揀日不如撞日,恰好隔日便是“吉日”,楊青和劉掌櫃各自都掏了一大筆銀子操辦‘拜乾親’的事,諸般人語嚌嘈,鼓吹聒耳,肉香酒氣,充溢四堵之事也不消細說。

雙方既然已經認了乾親,有些話也就好說了,楊青只是將‘試官吏’的事略略與劉掌櫃一說,劉掌櫃自是無有不允,於是銅器作學徒李遠原本平淡無奇的人生,便因為西北幕府《試官吏條例》新近的修訂實施,以及李遠的父母、楊青還有銅器作“大工”劉掌櫃等一干人等的參與,再加上楊青以監察院巡訪使身分署名出具的一紙“薦書”,而完全的拐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事實上,因為一紙“薦書”而改變了平淡人生的小人物,並不止銅器作小學徒李遠一人!

第三章 投宿

秋風黃葉落,長亭古道邊。

咸陽雙照鎮北面的大車店,不過是木柵欄圈起來的露天大場,搭著幾大間的蘆蓆棚子遮風蔽雨兼賣飯食酒水而已,都是由本鄉本土的夥計和附近幫工的鄉民在此守護、照料,即便是這個大車店的買賣已經被本地大族豪紳轉租給了商人經營之後也是一樣。

大車店既然是本地鄉民的生計之一,因為涉及到利益,通常本地的大族鄉紳都會插手其中,甚至是直接把持其事,但鄉民多半還比較純樸,大車店的夥計、幫工一般不會惡意刁難過往行旅客商,畢竟聲譽不好的大車店是不會有多少客商歇腳打尖的。

夜色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