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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部分

並實際運作、分頭實施,那又還是下一步,乃至下下一步地事了。 這次召見,畢竟還只是在大方向上吹風而已,繁重雜亂的事項還根本未有動起來。

雷瑾卻不再理會幕僚的討論磋商,而是專注于思考西北幕府未來的走向——身為首腦的職責,掌好舵才是他的本分。

帝國地秩序,當下正加速走向崩壞。 而且其勢頭幾乎無可逆轉。 延緩遲滯其崩壞之勢。 或許有人可以做到,但是終究無可逆轉。

在此前的歷朝歷代。 帝國秩序並不僅僅體現在官方的控制上,事實上帝國內部還存在著許多久遠的傳統秩序和習慣規則,成文或者不成文的公序良俗、鄉規民約、陋規鄙俗、傳統慣例,宗教學術,等等等等,它們處在官方的控制秩序之外,總是在歷史的深處若隱若現,極為穩固,並不因王朝更替而輕易興廢改變。

然而,當今的天下大勢,土地兼併愈發激烈,士民百姓競先逐利,無論官紳良賤,汲汲於利者所見多有,棄農從商者比比皆是,奢靡縱慾的風氣瀰漫於天下,因此不僅僅是官方控制下的秩序在‘縱慾’‘逐利’‘重商’大潮地衝擊下,正不斷走向削弱衰敗;官方秩序以外地傳統秩序和習慣規則,因為漸漸失去了長久以來賴以穩固的基礎:‘重農抑商’,也在不斷地走向瓦解削弱,帝國前所未有的千古變局已現端倪。 這種趨勢並非自今時今日始,但近年以來,其削弱瓦解趨勢愈發狂烈深巨,以至儒、佛、道三教的學術也遭遇了深層次的思想危機和信仰危機。 而導致這種趨勢的,恰恰就是帝國的每一位君臣士庶黎民百姓,譬如身為帝國封疆大吏的平虜侯雷瑾,就是帝國秩序崩壞的有力推手之一。

但是在舊有秩序崩壞的同時,雷瑾的西北幕府,亦在治下努力嘗試著重建一種新秩序。

要知道,秩序可以依靠高壓暴虐的手段建立起來,比如殺戮屠城、冤獄株連、告密監視、羅織文網、大興文字獄等等這些手段;當然也可以透過開明的手段或者懷柔的手段來建立,又或者透過多種手段的結合來建立秩序。 以焚書為例,若是直接的赤裸裸的焚書,這就是鐵腕高壓的霸道手段,就象秦始皇曾經做過的那樣,但是後世千年萬代,難免被人目為暴君虐政;但若是以編修文選、文庫、全書、史籍之名而潛行焚書毀書之實,這就是‘懷柔遠人’或‘謙下開明’的王道手段了,用心雖是陰狠,卻幾無暴虐之罵名,說不定還會被遺老遺少、賢子孝孫們無恥頌揚為勤政有為開創盛世的仁君聖祖;而若是將兩者結合,霸王道雜之,則又有另外一種說法了。

但任何手段,不管是霸道還是王道,都僅僅只能是手段。

雷瑾非常清楚,要想妥善應對帝國千古未有之變局,他需要深思熟慮,需要做到集思廣益,群策群力。

雷瑾同樣清楚,身為西北首腦,一方諸侯,他的本分就是調動所有可以調動的力量,運用所有可以運用的棋子,將手中每一個棋子的每一分作用都淋漓盡致的挖掘出來,果真如此,則庶幾可以無咎焉!

陪都也好,西都也罷,亦只是他雷瑾試圖重建新秩序的一個小環節而已,即便對於其他人而言,這已經是足夠驚人的大事了。 許多人的一生運命,將會因此而改變。

面臨帝國千古未有之變局,任何決策都需要在兩難境地中艱難抉擇,一個不對就是萬劫不復的下場。

若是不想真個灰飛煙滅,‘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謹慎小心是必需的,而所謂的“殺伐決斷”,不過是審時度勢之後的抉擇而已!

目光深邃,雷瑾握緊了右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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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嶺南亂起

已經是春末時節,天氣連日晴好。

原野山嶺間兵馬絡繹,向南方挺進,晝夜不息。

步兵甲士組成的縱隊在山嶺田野間隆隆推進,旌旗飄揚;滿載輜重糧草的牛車騾車則從所有的官馬大道、民路、乃至鄉野小道上碾過;載著糧馱子的獨輪太平車吱吱呀呀的被民夫們推著行進;時不時,還有斥候遊騎如流星一般在山嶺原野間穿梭來去。

煙塵瀰漫,旌旗招展,牛馬嘶鳴,號角呼應,原野山嶺間,便日日夜夜都滾動著隆隆雷鳴,驛道上連日飄散的嗆人煙塵,隨著大軍南進的步伐,瀰漫飛卷。

不過旬日之間,委蛇連綿的南嶺群山,各條通往嶺南的驛道,不斷有整隊整隊的軍卒向南開進,漫山遍野隨處可見旌旗營帳,森冷肅殺的兵戈之氣直衝雲宵。

數年之前,南下渡江的白衣軍竄入福建,攻城掠地,所向披靡,鐵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