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野外時就能直接進玉佩洞天,把藥草種上了,有程納福跟著就不能這麼做了。她皺了眉頭道:“你不是要去看白娘子變蛇嗎?我可不要你陪。”
程納福搖搖頭:“《白蛇傳》還會演好幾天呢,我明天再去看也行。五月,你到底要去哪裡?”
五月看他一心要跟著自己去,稍加思忖便心生一計,帶著點神秘的口吻輕聲道:“我現在要去東平山上,聽說那裡有個地方,到了每個月十五的晚上會鬧鬼。”
程納福嚇得臉都白了:“知道那裡鬧鬼你還去?”
五月睨了他一眼:“就是知道那裡鬧鬼才要去的,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鬼是什麼樣子的呢!”
程納福住了步子,猶猶豫豫道:“五月,你別去了吧,要是被鬼勾去了魂就糟了。”
五月見他害怕畏縮的樣子,心中暗暗好笑。她本就是重新活了一次的人,前世還親手殺過那個禽獸。自從這一世跟著爹爹學醫行醫以來,更是見多了生死,對鬼神之事她雖非完全不信,卻也不是太畏懼,自信即便是真的有鬼,也只會去害做過陰損毒辣之事的人,害不到她。何況她現在有了玉佩洞天,萬一真有什麼事,馬上就能躲進去。
她見鬧鬼的說法成功嚇住了程納福,便嘲諷地笑道:“你還是去看戲吧。戲臺上只有白娘子來勾你的魂。”說完再也不理他,丟下他一人呆呆站在街道中央,自己向鎮外快步走去。
這時小鎮街道上,還有周圍鄉里的人三五成群地陸續趕往鎮西看戲,路上時有年輕人互相說笑打鬧的聲音。
五月獨自走了一段路後,眼看著快要出小鎮了,卻聽身後傳來程納福的聲音:“五月,五月,我還是跟你一起去。”
五月惱恨地回身,見程納福又追了上來,心道他怎麼就和烘熱的狗皮膏藥似的,粘上了就甩不掉呢?她正要再嚇唬嚇唬他,卻聽背後有人大聲喊道:“就是她!就是這個妖女!”
她還不及回頭,便被人兜頭澆了一大碗冷水,水中似乎還有些黑灰色的東西,東一塊西一塊地掛在她的頭髮上和衣服上。此時剛剛入春,夜裡寒意甚重,她被這碗冷水一澆,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眼見程納福朝她跑來的半途突然停下步子,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身後。
她回頭看去,見身後站著十幾個人,有兩人做道士打扮,站在道士中間一個著灰色長衫的便是那本來答應搬出小鎮的陳茂時,此時他正氣勢洶洶地指著她,喝道:“妖女,你的法力已經被壓制住了,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五月氣憤地看著陳茂時,他本已答應搬出瑞平鎮,卻居然找了兩個道士回來,還稱她是妖女,潑了她一頭的符灰水。此時被冷風一吹,五月凍得瑟瑟發抖,不由怒道:“陳茂時,你搞什麼鬼?”
陳茂時在陸興家裡,雖見五月驟然消失,還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當時極為害怕,過後想想,卻覺得多半是五月弄了什麼障眼法,要不然怎麼不見她使出什麼法術來整治自己和陸興呢?要知道他可是試圖殺害他們父女的人,她卻只是嚇唬了他們一下,看來她多半是虛張聲勢。要是就這樣被一個小姑娘嚇壞了,被迫搬離小鎮,他心頭這口氣可咽不下。
但是畢竟實實在在看見過她在自己面前消失,陳茂時不敢託大單獨一個人來找她,然而陸興那見風使舵、又膽小如鼠的無賴他已經信不過了。剛好附近一個村裡有人中邪,請來道士施法驅邪。陳茂時便稱那人中邪是因為瑞平鎮上有個“妖女”作怪,請那兩個道士過來“捉妖”,再鼓動了中邪之人的近親近鄰一起過來了。
此時他雖見五月被道士們的符水淋過,但自己還是不敢上前,只是用言語鼓動這群鄉民道:“這妖女已經被道長施法制住,再也使不出妖法來了,一起上去捉住她啊!”
那幾個鄉民對“妖女”心中還有畏懼,手中舉著木棍、鋤頭等各式農具,互相觀望著慢慢圍了上來。五月回頭看了眼程納福,見他還是呆呆站在原地,既不上前幫忙解釋,也不逃走報訊,心中暗氣他沒用,她也不指望他能過來幫忙,便對他大喊道:“程納福,你倒是快點回去報個訊啊!”
程納福聞言才如夢初醒般拔腿往家跑去。
五月面對圍上來的鄉民,那十數把對著自己的鋤頭木棍越逼越近,直指自己面門,不禁心中慌亂起來,不由自主地向後連退幾步。
她還試圖向他們解釋,但因為身上衣服溼透,在風中生出寒意,以至於話音裡帶著顫抖:“我不是妖女,這幾年我和爹爹都在鎮上醫館坐堂行醫,你們隨便找個鎮上居民,問一聲‘葉小大夫’便知。這陳茂時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