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出。
一年的時間,又這樣轉瞬即逝。
莫鳶坐在房門前的石凳上,仰頭看著星空,清晰地可以看見銀河,牛郎星和織女星隔岸相望,好不淒涼。
“夫人,天色不早了,還是趕緊歇息吧,明日一大早還要去宮裡拜見太后呢。”嫣兒對莫鳶提醒道。
莫鳶沒有動,依舊保持著抬頭看星空的姿勢,神情稍顯落寞。
嫣兒學著莫鳶的樣子,順著莫鳶的目光看向銀河。
“主子不會是在感傷牛郎和織女吧?他們兩個那麼幸福,我們應該祝福他們。”嫣兒不合乎常理的邏輯把莫鳶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為什麼?”莫鳶問道。
嫣兒摸了摸鼻子,搜腸刮肚試圖找適合表達的詞句:“拿身邊人做例子吧。比如說夫人您,愛著的人和嫁給的人根本就是兩個人,每天和自己不喜歡的甚至是厭惡的人在一起,還不如牛郎和織女,即使孑然一身隔河相望,但起碼兩個人的心是在一起的。總好過這樣互相折磨的生活。”
莫鳶臉色忽然嚴肅起來,盯著嫣兒,眼睛裡都是冷意:“你是在諷刺我,還是在可憐我?”
嫣兒被莫鳶的樣子嚇住了,本來還嬉笑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撲通”跪倒在地:“奴婢知罪,甘願承受主子責罰。”
莫鳶沒有說話,也沒有讓嫣兒起來,嚴肅的面容早在嫣兒剛剛下跪的那一刻就變得悲慼和淒涼。
世間最悲涼的情感故事莫過於“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她和陌雲清之間,相隔的豈止是千山萬水,是比千山萬水更為艱難險阻的人心。
“起來吧,你沒有錯,錯的是我,動了不該動的情感。”
南府外,百姓歡呼聲音被鞭炮聲掩蓋,大片的煙花絢爛在天際,充斥了整個夜空,甚至連那道孤寂的銀河都顯得熱鬧非凡。
唯有莫鳶心底的這片孤寂,沒有人來填充。或許,陌雲清可以,但是起碼現在,他前途路漫漫,有太多的未知,兩人最終是否能戰勝所有的不堪,也還猶未可知。
嫣兒起身,望著莫鳶略顯悲傷的側臉,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在看到煙花漫天時笑得更為燦爛,卻是掩蓋了更多的無奈和軟弱在裡面。
郡主,也不過是個女子,需要男子呵護的女子,她究竟揹負了什麼責任,才會這般折磨自己,超脫出一個女子該承受的所有。
“郡主,奴婢覺得您是該和七皇子在一起的。”驀地,嫣兒不計後果地說出這句話,聽得出來,語氣極為堅定。
莫鳶回頭看她:“在南府說這樣的話,你不要命了。”
嫣兒搖搖頭,更為堅定地語氣道:“郡主,其他人不知道,我多少知道一二,您和七皇子真心相愛,在奴婢的心裡,真心相愛的人就應該在一起,不要顧及世俗人的目光。”
看著嫣兒一臉的堅定和堅信,雖然只是個不知道真相的局外人的祝福,仍舊讓莫鳶由衷的感動。
知道她和陌雲清事情的人不少,但凡是處於事態中心的人大抵都覺察出兩人的不對勁,但是真正給予祝福和支援的人唯有太后娘娘和嫣兒兩人。
“謝謝。”莫鳶由衷感謝。
牆外的歡呼聲更甚,似是有無數的煙花在不斷向著空中輸送,唯獨絢爛了莫鳶這一方天空。
直到這個時候莫鳶才覺察出事情的不對勁,和嫣兒對望一眼,仔細盯著煙花燃放的根源。
莫鳶朝著嫣兒使了個眼色,嫣兒會意,三兩步竄上了房頂,俯視而望,竟是“撲哧”一聲樂了。
“嫣兒,到底怎麼回事?”莫鳶在院裡一臉狐疑地問嫣兒,心中總是隱隱感覺哪裡不對勁,是牆外的突然增多的煙花,還是嫣兒臉上奇怪的笑容?
嫣兒回頭,頓時收斂笑意:“哦,郡主,沒事。只是很多小孩子在這裡燃放煙花,很熱鬧的樣子,好像在玩什麼遊戲。”
縱身躍下,嫣兒連忙上前對莫鳶道:“郡主,要不我們也出去看看吧,難得的除夕夜,怎麼也要熱鬧熱鬧。”
莫鳶奇怪地看著她:“可是明天一大早就要去給太后娘娘請安的。而且剛剛在家宴上還不夠熱鬧嗎?”
嫣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郡主你是沒看到外面有多熱鬧,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熱鬧的景象,心裡好癢,好想出去看看。”
莫鳶倒不是好奇外面的熱鬧,她是好奇嫣兒是因為什麼和自己撒謊。以往嫣兒和自己一條心,能讓嫣兒幫襯著說話的人不多,難不成外面的人比她和嫣兒都還要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