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說,她讓李大夫拿了些治瘋癲的藥,派遣奴婢給您送過來。”萍兒聲音很小,卻是連嫣兒都聽的一清二楚。
沒想帶梅夫人一把把剪子摔到桌子上,回頭狠狠地盯著萍兒,步步緊逼。
“你說,是不是莫鳶那個小賤人從你那裡知道了什麼?”梅夫人聲音狠厲,有些尖銳。
萍兒嚇壞了,“撲通”跪倒在地,渾身都發顫:“奴婢發誓,絕對沒有對郡主吐露半句關於夫人的事情。”
梅夫人緩緩蹲下身子,一隻手捏住萍兒的下顎:“那你的身份呢?”
萍兒臉色都白了,急忙搖頭:“沒有,絕對沒有,奴婢一切都做的小心翼翼,郡主沒有察覺,也從沒表現出對奴婢身份的懷疑。”
躲在暗處的嫣兒心中納悶,萍兒的身份?萍兒的什麼身份?
梅夫人一把甩開萍兒的下巴,厲聲呵斥:“蠢貨!對你是否懷疑她要表現在臉上嗎?為什麼偏偏派你來送草藥,為什麼不是嫣兒!她一定在密謀什麼,還有這草藥。芝兒,把這草藥煎好,餵給出畜生,我倒要看看,她恨我恨到什麼地步。”
郡主說的果然不錯,梅夫人疑心病太重,除了李玉寧,總覺得每個人都想要害她。
芝兒拿著草藥轉身正要離開,梅夫人又神經質似的對她說道:“站住,現在不急,我還有話想要問問萍兒,你負責把風,看看四周有沒有可疑的人在暗中窺探。”
嫣兒憋著笑,就算她沒有真正的瘋癲,看她現在這疑神疑鬼的勁頭比瘋癲的時候更加可笑。
若是有人在暗中窺探,你的這些話不是盡數被他人聽了去,既然已經知道你在搜尋,又怎麼可能讓你發現其蹤影。
罵萍兒蠢貨,你們到底誰更蠢貨!
芝兒顯然對梅夫人的“風言風語”早已習以為常,低垂眉眼應答著,站在涼亭外梅夫人看不見的地方無奈地搖了搖頭,只是大致地掃視了周圍一圈,然後把目光擱置一處,再也不動。
萍兒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是凍的,是被嚇得。
梅夫人在萍兒面前來回踱步,忽而頓下俯視著萍兒問道:“你告訴我,在南府家中,莫鳶和南翼楓的關係如何,與陌芊芊呢?”
嫣兒恍然大悟,萍兒根本就是梅夫人的人,她在郡主身邊,完全就是為了監視郡主的一舉一動,然後來報告給梅夫人。
嫣兒心中道,好險,好在所有的隱秘的事情郡主帶上的都是自己。不然,莫鳶和陌雲清的關係早就公之於眾了。而現在,皇上針對兩人的關係,只是懷疑,並未找到有力的證據,故此也無法對莫鳶進行定罪。
萍兒把所見所聞如實相告,無非就是往常南府下人都能看到的場景:南翼楓對莫鳶的時而冷漠時而熱情,莫鳶對南翼楓的忽遠忽近;陌芊芊和莫鳶的兩兩相厭,止不住的暗潮湧動;孟老夫人對莫鳶的諂媚和假仁假義。
梅夫人聽完萍兒的講述,喜上眉梢。
“看來,莫鳶在南府不得勢啊,難怪要把爪牙伸到皇宮之中,以為有了太后做靠山就可以為所欲為?她錯了,早晚有一天,我會將她連根拔起,休想再有翻身的機會!”
梅夫人想的是,莫鳶現在不得勢,且在南家之中勢單力薄,又有了和陌雲清糾結不清的曖昧關係。只要把她的名譽損毀,這個人也就徹底的完了,誰管她是不是太后欽點的郡主。起碼在道德譴責聲中,太后無法為她翻帳。
一個人勢力再大,總不可能蓋過那麼多反對的聲音。
現在梅夫人在外人看來是“瘋癲”的,李玉寧又在庵堂中靜心修行,變相地把兩個人置身在了安全的地帶。無論外面翻天覆地,和兩人都沒有太大的關係。
陌雲廊被押送天牢,李玉寧不是還好好的在庵堂中誦經唸佛嗎?
認清這一點,梅夫人覺得有些事情就好辦了。陷害往往都不可能發生在瘋癲的人身上,即便她暗中使壞,也沒有人會把矛頭指向自己。空口無憑,即使莫鳶知道自己是假裝的,又如何讓他人信服?
“你暫且回去,就說已經把草藥交給了芝兒,正煎著呢。其他的,不許透露半個字。”
梅夫人又拿起桌上的剪刀,“咔嚓,咔嚓”修剪個不停。
嫣兒咂舌,好好的一盆植物,看看被她修剪的,沒了模樣,半點觀賞的價值都沒有了。
在萍兒返回南府之前,嫣兒就趕了回來,把在李家看到的聽到的都盡數告知了莫鳶,末了還感嘆兩句:“郡主,打死奴婢都沒想打,萍兒居然是梅夫人的人!看著她平日裡柔柔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