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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再也說不出話來。那個在寵妃前敢揚鞭說“區區雀座,安敢抗鳳駕乎”的孩子,那個在國主前亦傲立說“吾乃人中璧”的孩子,此時此刻,卻在她面前說“薛採是奴”……

真像一場活生生的諷刺。而這一切,又何嘗不是拜她所賜?

是她執意要救他,是她因一己之私而強留住他,但其實,對他來說,也許寧可驕傲的死去,亦不屑如此窩囊的偷生罷?

姜沉魚轉身,默默的帶路,從嘉寧宮到冷宮,一路上,聽見身後稚子那細碎的腳步聲,心頭越發沉重。

轉出拱門,前方便是洞達橋,而就在這時,他們看見了曦禾。

曦禾倚著欄杆,在湖邊餵魚,不知為何,身旁並無宮人相隨。自從中毒一事後,她就一直臥病在床,俱不見外,因此姜沉魚雖屢次入宮,但這還是繼上次彈琴後第一次看見她。

陽光淡淡的照在她身上,依舊是白衣勝雪,宛轉蛾眉,舉手投足間散發著淡淡的慵懶。似乎無論什麼時候看見她,她都是這副厭世的模樣,卻偏偏獨有種妖嬈的味道。

曦禾聽見聲音,回過頭來,先是看了姜沉魚一眼,繼而又把目光投向薛採,臉上閃過一抹很複雜的神色。還沒等姜沉魚看出那究竟是什麼表情時,她卻又笑了。

笑的很邪惡。

“你怎麼還沒死?”她如此對薛採道。

薛採臉色頓變,像張面具,從額頭裂出一道縫隙,最後擴延到全部,哐啷碎開。

曦禾繞著他走了一圈,忽然從他頸上拉下一物,姜沉魚看見,正是那塊燕王賞賜的千年古璧。

“這就是傳說中的冰璃?”曦禾用眼角瞥向薛採,後者的臉色非常難看,雙唇緊閉,而眼睛卻又睜得極大,彷彿有火焰在燃燒。

“聽說你已經貶做奴隸了,既然是奴,就不需要帶這樣的好東西了。”曦禾說著,將那塊古璧掛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我沒收了。”

薛採死死的咬著下唇,整個人都因為憤怒而發抖。姜沉魚看在眼中,忍不住出聲道:“夫人,這冰璃乃燕國國主所賜,你強行拿走,若燕王知曉,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曦禾轉頭,明眸流光間,華麗無限,“難道我配不上這塊古璧麼?”

姜沉魚頓時語塞。

曦禾又是嫣然一笑,俯下身湊到薛採面前,無限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