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珏還未來得及鬆下一口氣,只聽骨骼碰撞作響啪啦啪啦不住傳出,猶如是人體內部的筋骨掙脫牢籠的不屈,柳初陽發了瘋似的掙扎著要施布出陣。
他的身體在明珏靈識的壓迫下彎曲出一個詭異的角度,卻絲毫不影響他那彷彿與生俱來的霸道凜然,腦中似乎不斷有著清脆的咔嚓聲傳遞出來,他冷冷笑著,似乎破碎的是別人的靈識。雙眼前迷濛一片,他卻依舊可以看出那抹震驚呆滯的白影,冰封的心突然溫暖了一分。
她的目光總算也有這麼一刻是獨屬於他的。
真好。
明珏從未見過這般癲狂的柳初陽,一時間,突然有些明白世人這般懼怕他的原因--什麼都不怕的人永遠都是最可怕的!
“柳初陽,你不就是想要我嗎?只要你答應我讓我救了他,我就跟你走!”明珏大喝著,眼下那紅衣女子顯然顧忌凌亦弦的傷勢,不甚戀戰,也未必是暴怒的柳初陽的對手,現在,她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先救了凌亦弦再說。
陣法已然掛在他微涼的指尖,柳初陽的嗓音帶著嘲笑,“小野貓,等我殺了這個男人,我照樣可以帶你走,你以為你這點能當作和我討價還價的條件嗎?”
明珏大怒:“如果你殺了他,我就恨你一輩子!我告訴你,你殺了他,就等於殺了我,因為他死,我也會死!你永遠都再得不到我!”
指尖的陣法一滯,柳初陽近乎扭曲的俊臉上突然爆發出極端猖狂的笑容,悲涼,淒冷,孤寂……無數的情緒容納其中,迴盪在這無邊無垠的封天冰國當中,說不出的落寞。
“他死你也死,哈哈哈哈,好一個他死你也死!”手指使勁一握,陣法頓時被他捏碎,柳初陽面色極端地陰沉,道:“你們想一起死,我就偏不如你所願,我要分開你們,讓你們這輩子都再也遇不到一起!”
明珏頓時鬆了口氣,心卻突然很痛,莫名的痛,令她有種抓狂的衝動。
不再遲疑,她低頭檢視起凌亦弦,卻是見得後者面色蒼白無血,猶如是被瞬間吸走了所有的精血,透明得幾乎不能夠再稱為一個人。他眉眼緊蹙,似是遭受著極大的痛苦,可奇怪的是,明珏查遍了他全身上下,居然沒有見到一絲的傷痕。
“你究竟對他幹了什麼?”明珏怒目以對,喝問著柳初陽。
柳初陽方方降落下來,撤去了靈氣四翼的支撐,又方才遭受那般苦楚的靈識壓迫,直讓他整個人都虛脫下來,步履踉蹌。聽著明珏的喝質,心頭更是一痛,痛到窒息,沒有說話。
久久得不到回應,明珏狠狠瞪了柳初陽一眼,不再理會他,便要扶起凌亦弦,卻被那紅衣女子一把攔住。
明珏愣愣地看了過去,卻是見得那女子一臉警惕地看著她,不由無語起來。這女子也是個極為聰慧之人,聽著她與柳初陽的對話,自是猜出明珏的女子身份,而這女子與凌亦弦顯然關係非同一般,如今,她如此袒護凌亦弦,自然會引起這女子的警惕。
乾咳一聲,明珏有些無奈地摸了摸鼻子,道:“這位姐姐,不管怎樣,救人為大是吧?我當凌大哥是兄弟的,而且,我是個藥師!”
藥師二字一出,那女子頓時眼前一亮,扶著凌亦弦便是進入了山洞之中,明珏搖搖頭,暗道女人的警惕心還真是可怕,緊隨其後。
而就在三人身影消失在外界之時,柳初陽昂藏的身子終於是如同破布一般狼狽倒地,他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背後的冰涼像是凝聚了萬年的冷冽,錐心刺骨。
血花在身側綻放,心卻在此刻死去,茫茫封天冰國上,有誰知有誰曉?
山洞之中,紅衣女子順手放出幾團火焰,溫暖著這冰冷的地方。
明珏將凌亦弦放在地面上,不由再度探起他的脈搏--沉穩,有力,卻彷彿隱隱中加了些什麼別樣的東西,蠢蠢欲動,不安躁狂。
“究竟怎麼回事?”那女子問道,言語間極為焦急,坐立不安。一雙玉手覆上凌亦弦越發蒼白的臉,眼眶裡波光湧動。
“你們剛才究竟有沒有被那黑色匹練掃到?”明珏收回手,面色凝重地問道。
“沒有,我很確定沒有!”女子道,“可是,我方才放下他,他就立刻抽搐起來,臉色也越來越差。”
“你跟他很熟?”明珏繼續道。
女子一愣,明顯有了些怒氣,“現在生死關頭,你竟然還問這問題?”
“不,我只是想問下,凌大哥以前還有沒有出現過類似的情況。”明珏說道,垂頭看著凌亦弦,“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似乎是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