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可見凌亦弦攻勢之猛。
明珏突然愣了下來,卻並非是因著爆裂的攻擊,而是那劍勢之中暗暗流淌而出的孤單。
天下無雙?
呵,那又怎樣?孤鴻已歸,族群中早已兩兩成雙,即便是榮歸於族,卻也從此始終隻身,不負無雙之名。
血色的火焰長矛落落橫貫,直接對著凌亦弦轟了過去,直轟得他身後白雪嘎吱作響,不絕於耳。凌亦弦一身化鴻,一身為劍,人劍合一,鴻影相符,一時間,明珏有些分不清這眼前如幕簾一般浮現出來的凌瑞,究竟是他本人,還是那劍。
一道劍氣穿透長矛,滲入靈鎧,直入明珏上臂皮肉。皮肉翻開的痛,早已被心中的震驚掩蓋--眼前這人,明明沒有一絲靈氣,卻還能穿過她可謂至強攻勢傷了她。
血色長矛在那劍氣風暴的洗禮下寸寸碎裂,突然讓明珏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她突然覺得眼前這人再不是一名劍客,倒更像是一名絕世刺客,一擊必殺,白虹貫日,血濺五步。
這一剎,血色消散後,明媚而起的滄桑俊顏在她眼中急速放大,劍尖一指她的喉嚨,勢頭順勢一變,便是旋轉飛起,降落一旁,一身青衫衣袂,在這徹骨冷風中颯爽脫俗。
“我輸了!”明珏笑道。
“你應該有所保留吧!若是你全力以赴,我未必能勝你!”長劍歸鞘,凌亦弦回道地極為通透。
“不管怎麼樣,我確實輸了……”頓了一下,明珏突然問道,“不過,凌大哥你真的沒有一絲靈氣?”
“你見過有靈氣不用,反而練劍的傻瓜嗎?”凌亦弦笑道,笑容有些苦澀。
明珏一滯。確實,這世界實力至上,卻再無任何東西可比擬靈氣的威力,是以眾人皆追求修靈之路,至死不悔。而這劍道、武道,相比之下,便淪為了下品,漸漸被人遺忘,或是充當修靈的附屬來練。其地位不言而喻。
“以我方才那三招足可以抵擋三段靈將,卻被凌大哥你輕易破解,不得不說,你這劍法著實精妙無雙!”明珏讚道。
“無雙?”凌亦弦唸叨一句,嗓音沉沉辨不出語氣,一雙眼睛卻是至始至終盯著一個方向,那裡是一望無盡的白雪,隨風紛飛。
“對了!” 明珏驚呼一聲,“凌大哥,你放才說我的身法還沒練到家,不知能否指教小弟一番?”
凌亦弦頓時回過神來,深深地看了那白雪一眼,便轉過頭去,對明珏道:“還不夠快!”
“還不夠?”明珏吃驚,“現在我施展這騰龍影步已是能一息千米,這樣都還不夠?”
搖了搖頭,凌亦弦正聲道:“不夠!”站起身來,長嘆一聲,聲調揚高,似乎說給自己和明珏,又像說給別人,“這些年,我一個人走過很多地方。在南晟之時,我曾遇到過一名刺客前輩。”
明珏已是可以大略猜到下文。
“那位前輩義薄雲天,知道當今南晟元家家主元烈作惡多端,便想要憑藉一己之力將其斬殺,卻不料元烈詭計多端,又有著聖殿為其撐腰,那位前輩身中埋伏,拼得一條老命方才僥倖逃脫,免受其欺辱迫害,卻也是身負重傷。臨死之際,心存不甘,覺得愧對友人所託,死不瞑目,是以將那一生領悟的刺客之道傳授於我,囑咐我有朝一日若能大成,必定擊殺元烈以慰他在天之靈!”
“難怪我見你方才的劍勢中總有種豪邁颯爽,原來還真的是刺客之道!”明珏道。
不同於殺手的冷血陰森追名逐利,刺客的動機更為單純,帶著些俠的氣息,自古以來都倍受人們的尊崇和敬畏。
艱難困苦,玉汝於成。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這便是刺客!--凌厲,灑脫,淡薄,卻不乏堅韌。
正符合眼前這人的一切特質。
“大隱隱於身,將一身戾氣煞氣殺戮血腥收斂內裡,忍辱負重現於外形,不動不念,不聽不明,五感摒棄萬事萬物,唯有目標所在方才是你命中之定,不動則已,一動必殺!這就是刺客之道!”凌亦弦侃侃而談。
簡單的幾句話,明珏知道那是他這些年苦心琢磨所透,心中感激之餘,已是沉下心思暗自揣摩起來。
“刺客身負行刺大責,隱匿身份蟄藏敵人身邊,或忍辱負重,或苟且偷生,心智之強悍令無數之人望塵莫及。而刺客之道,正如凌大哥所訴,殺伐果斷,灑脫不羈,任憑艱難險阻,也不敵他手中匕首。一擊殺破狼,天下誰與爭?而我一路殺伐而來,一身血氣殺戮深重無比,今後遇到高手只怕後患無窮,必須學著隱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