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裡糊塗的解釋聽得本宮更是雲裡霧裡。”
看了皇上的臉色,蘭昕刻意把話說的明白了一些:“你身為妃主,替本宮訓誡宮嬪原本是分內事,但何至於一件事情未曾弄清楚,反而引發了另一樁不光彩之事?”
盼語明白皇后有心為自己開脫,可這會兒,她根本什麼都不想說。說了如何,不說又如何?皇上這樣的嫌惡,即便此事能撇的一清二楚,到底也失了聖心了。
“這東西嫻妃可認得?”弘曆忽然開口,示意李玉上前兩步呈上來。
盼語微微抬頭,看了一眼便頷首:“是臣妾親手縫製的香囊,如何會不認得。”
李玉原是想捧了下去,可蘭昕覺得不大對勁:“拿與本宮瞧瞧。”
“這香囊是何時做的?”嗅過了香囊的氣味兒,蘭昕隱隱覺得大事不好:“嫻妃,你……”
“此乃臣妾去年縫製的香囊,一直帶在身邊。”盼語冷不丁的想起了什麼,連忙分辯道:“臣妾前幾日遺失了,故而才換了如今這個帶在身上。敢問皇上是從哪兒尋來的?”
弘曆沒有做聲,陰邃的眼風一帶,冷冰冰的朝李玉示意。
“回嫻妃娘娘的話,這香囊是奴才在承乾宮遺棄的廢置物裡拾到的。”李玉有些愧疚的垂下頭去,言罷便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皇后怎麼看?”弘曆沒有隻言片語是對嫻妃說的,反而問什麼,表述什麼都是對著旁人。
蘭昕看出皇上是真的動了氣,不禁陰沉了臉色:“嫻妃才遺失不久的香囊裡,竟然有分量不少的米蘭花。雖然這並不能證明,就一定與先前碧魯答應遭算計一事有關。可到底惹人懷疑。偏偏又是湊巧碧魯答應受傷之事也與你有關……”
看著跪在地上的嫻妃,蘭昕長長的嘆了一聲:“皇上,若是您不反對,臣妾想明日細問過秀貴人再做計較不遲。畢竟嫻妃一直侍奉在皇上身側,體貼細微,總不至於這樣糊塗。”
“但願她不會如此糊塗。”弘曆喟嘆:“碧魯答應的傷並不算輕,是傷在了骨上。皇后既然來了,便替朕好生安慰著。”
見皇上要走,蘭昕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皇上明早還要上朝,李玉,伺候著皇上回養心殿歇息片刻。”
“皇上……”盼語猛然跪直了身子,在弘曆經過她身前的時候,顫音問道:“為何您會讓李玉去翻臣妾宮裡丟出來的物件兒,難道您一早就已經懷疑臣妾了麼?”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夜長風勁怯衣單
盼語挺直了脊背,儘量讓眼底疑惑的光芒看上去不那麼寒涼。她是多麼希望,當弘曆回過頭時,深邃的目光能有一縷溫暖,哪怕是那麼淺淺的淡淡,微乎其微的都好。與此同時,她也深深的惶恐不安,倘若回過頭時,皇上的眼中只有質疑與怨懟,看不見一絲情分又當如何?
心不停的顫抖著,這種感覺像是一股鑽心的寒涼刺進了骨髓。盼語是真的害怕了,害怕的沒有一絲力氣與皇上抗衡。再不復從前衝撞聖駕時的意氣風發。
讓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的則是,皇上竟然沒有回頭!
“朕從前說過,鴛鴦枕之事不必再追究。”弘曆的聲音似乎聽不出怨懟,僅僅糅雜了些許的無奈。而他就這麼拂袖而去,行動帶風,捲走了嫻妃心裡最後僅有的一點溫熱。
蘭昕目光微凜,眉心似不經意的跳動一下:“索瀾,你去扶嫻妃起來,讓朵瀾陪嫻妃回承乾宮去。”
月光薄如銀屑,細碎的瀰漫夜空。從半敞著的窗欞裡透進來,皎潔而美好。盼語只輕淺的看一眼,臉上的寒意便轉為了笑:“連皇后娘娘也不信臣妾是無辜的麼?”
“這幾日,耳畔總有人問本宮是或非,其實是非究竟如何,與本宮何干?”蘭昕慢慢的轉動著有些僵硬而不靈活的玉腕,三兩下,復又垂下了玉手:“是你自己看不透罷了。你的‘望而卻步’可著實讓人咄咄相逼了。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恩寵歷來如此,還是先回宮去吧。”
“多謝皇后娘娘提點。”盼語的眼底,染上了皇后眉心的憂愁,卻沒有皇后眼中的凜厲。這樣好的月色,曾幾何時她也見過,就在那窗下,弘曆擁著她,一併看皎潔的月光,多如牛毛的繁星,總有說不盡的話。
再見時,卻也沒有半分情面了,他對她敷衍無視,涼薄至極,難道僅僅是為一個才入宮不久,只會佯裝無邪的碧魯答應麼?
盼語簡只覺得自己這一生是錯嫁了夫君,原本的祈望竟成了天大的笑話。眼底沒有淚水,她甚至敢於這個結果,反正來來去去不是冷漠就是涼薄,還有什麼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