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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瀾蹲下身子,替皇后穿好了繡鞋,才道:“娘娘有所不知,事情遠遠沒有如此簡單。奴婢聽說,碧魯答應受傷與秀貴人懸樑都和嫻妃娘娘脫不了干係。喚醒娘娘之前,奴婢聽說皇上已經著人去承乾宮傳嫻妃覲見,說是要追問清楚緣由呢。”
蘭昕在心裡稍微一掂量,便覺得事情蹊蹺的厲害,睡意到了這一會兒算是消的一乾二淨。“錦瀾,用化了冰的水給本宮絞一塊帕子,非得要鎮定一下心神,醒醒腦子才好。”
“是娘娘。”錦瀾連忙按照吩咐,從內寢貢著的大瓷甕裡取了些冰水,迅速的絞好了帕子。
“你且慢慢說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兒?”蘭昕倒是沒有聽見什麼風聲,若不是這個時候被喚醒,只怕明日起身還不知道後宮到底能生出多大的亂子來。
索瀾道:“奴婢也是才知道,說是今兒在御花園的時候,嫻妃罰了碧魯答應跟引教姑姑學規矩,規行矩步的走回自己的鹹福宮去。挑事兒的便是這秀貴人,因著看不慣碧魯小主毛毛躁躁的樣子,才一再的懇求嫻妃處罰了她。
誰知那碧魯小主不慎,摔了一跤。嫻妃娘娘當即就發了脾氣,說是秀貴人故意害的。具體情形如何,奴婢不得而知。唯曉得嫻妃罰了秀貴人幽閉於啟祥宮抄經。至於碧魯答應的傷到底是怎麼弄得,奴婢卻聽到了許多說法……”
“許多說法?”蘭昕有些掌不住笑:“這事兒應當是太陽下山的傍晚時分,在御花園發生的吧?這才多一會兒的功夫,竟然訛傳成了許多說法?本宮當真是小覷了這些不安分的人了。”
錦瀾附和道:“娘娘說的不錯,奴婢也覺得奇怪。事情表面上看著,像是秀貴人與碧魯答應爭風吃醋互不相讓,可仔細一想,竟然受難之人成了嫻妃。只怕不光是拈酸吃醋這麼笑的事兒,這會子皇上心裡還指不定怎麼怨懟嫻妃呢。”
“皇上是去了鹹福宮還是啟祥宮?”蘭昕問出了口,才覺得自己是多此一問。“罷了,替本宮更衣吧,咱們也去看看。”
鹹福宮內,弘曆正襟危坐,面色凝重的看著跪在身前的嫻妃,一言不發。
而這個時候是一日裡最安靜的時候,雖說是夏夜,可竟然連蟬鳴蛙趣倒也少聽。盼語這一跪,便只能聽見自己怦然的心跳聲,算不得慌,僅僅是有些亂而已。
自然,也不是完全聽不見旁的聲音,碧魯答應若隱若現的哭泣聲,因著疼痛和畏懼而斷斷續續的呻吟聲,隔著幾重門扇,還是能聽得一清二楚。
皇上讓李玉傳自己前來,不就是為了問話麼?可為這會兒不聞不問,猶如不見一般?盼語的心已經涼過好幾回了,來之前她也做好了受責的準備。只是皇上半晌不語,倒是意料之外,原以為他會震怒,會迫不及待。
“皇后娘娘駕到。”因是入夜的緣故,薛貴寧的聲音很輕,並不敢驚動了不該驚動的人。
蘭昕的步伐略顯急促,步入側廂的時候,便看見了這樣寂靜而僵持的一幕。“皇上,臣妾才得了信兒便匆匆趕來,碧魯答應的傷勢是否要緊?”
弘曆抬眼見瞥了蘭昕,沉聲道:“朕原本是不想驚動皇后的。但畢竟是後宮裡的事情,由皇后來問,總比朕直接過問穩妥。”
頃刻間,猶如鋒利的刺刀狠狠穿過很放,盼語痛的整個身子不受控制的痙攣起來。原來皇上之所以不問,是因為他連問都嫌煩了。寧可讓皇后來查問緣由,也不想聽見自己的辯解之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皇上對她竟然起了這樣的嫌惡之心?
腦子有些發懵,盼語不知道自己臉上掛著怎樣的表情,而事實上,她似乎也無法顧及這些。遍佈全身的痛楚,讓她難以呼吸。更無從去為自己說上一句話。
“是。”蘭昕恭敬應聲,鄭重其事道:“嫻妃能否告訴本宮,今日御花園中到底發生了何事?碧魯答應因何受傷,而秀貴人又為何要懸樑?”
盼語仰起慘白的臉,緩緩道:“回皇后娘娘的話,碧魯答應於御花園內疾走失了規矩,臣妾讓引教姑姑教了規行矩步的規矩。秀貴人扭斷了自己手腕上的瑪瑙手串,將那一把珠子撒在了碧魯答應腳下,致使碧魯答應不慎跌傷。臣妾小懲大誡,令秀貴人幽閉於啟祥宮內,抄經悔過,預備明日一早再向皇后娘娘稟明此事。”
“若果真如你所言,均是小懲大誡,為何秀貴人要這般想不開?”蘭昕聽著嫻妃的話片面,且很多要緊的東西表述的不清不楚,難免有些不悅:“你已經令碧魯答應跟引教姑姑學了規矩,為何秀貴人還要故意讓碧魯答應跌倒。事情的起因尚且不明,你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