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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下,句句斟酌,緊皺的眉頭沒半日紓解的,姨娘也只能守在一旁,雖有心卻無力開解半分。大哥遠在四川,烏泰卻一直對阿瑪淡泊頗有微詞,只怕如今父子關係未必有所緩和。阿瑪定是有許多話要勸誡的,可到了嘴邊,除去一些不能說的,剩下的也不過是寥寥數句而已。

我將信收藏在枕下的暗夾內,推開門走出去。外面日頭正毒辣,曬在面板上火燒火燎的疼。疼得有些麻木,或許可以忘了心頭的刺。阿瑪一向對我的所作所為雖有不解,卻從來沒有半分阻攔,由著我闖得禍事越來越大,眼見就要無法收場了。可阿瑪,終有一日,你會明白,我今時今日所做的一切的。

春桃正巧出來,見我仰著臉站在園子中央,急忙忙驚呼道:“格格,您這又是怎麼了?”

被她這麼一嚷嚷,宮女們都跑了出來,三兩下將我拉進屋子,翠珠忙著翻出德妃娘娘賞下的膏藥,塗在曬傷處,絮絮叨叨的罵了幾句。我只是笑笑,由著她罵。她見我痴笑,也跟著笑起來,沒好氣的說:“小姐,你如今可是愈發沒規矩了。這要是德妃娘娘知道,又要怪罪咱們這些伺候的奴才了。“

我拉著翠珠的手,出聲問道:“翠珠,等將來,我們春遊江南煙雨鄉,夏遊塞外天高地闊,秋天守著院子數落葉,冬日取出藏了一年的好酒,就著暖陽喝個酩酊大醉。等那日,天地之大,我們隨處可以安身,天蒼地茫,任我們遨遊的。想到某樣美味小吃,管他天南地北,收起行囊就可以朝遠方而去。到那日,我們把這些年落下的日子,重新再過一次,可好?你不是丫頭,我也不再是格格。沒有皇宮,沒有君臣主僕,可以縱情大笑,唱歌跳舞。天為薄衾,地為枕蓆。再快活不過了。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

翠珠起初還笑著聽我說話,見我越說越荒唐,臉色蒼白,只差沒伸手捂住我嘴。她轉身轟走一屋子伺候的宮女,瞪著眼睛說:“小姐,您又是糊塗了,忘了自己是紫禁城裡的格格了。小姐生來就是富貴的命,是由不得自個的。將來皇上給小姐指下門親事,咱姑爺也怕是容不下這些的。小姐,這些話您跟奴才們說說也就算了,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就是將來對咱姑爺,小姐,哪個福晉能這麼過活的。”

我也不辯解,對著銅鏡中的自己暗下決心,有希望才不會碌碌而為。 。 。 。 。

一朝雷霆怒

。 一朝雷霆怒。 當日晚些時候,有個小廝前來叩門,我站在簷下,看著翠珠同他胡攪蠻纏了好半天,搖頭一笑,走過去問:“你是哪宮裡的?”

那小公公眉目清秀,見著是我,連忙行禮道:“回格格的話,奴才東興,十三爺說落了東西在格格這裡,讓奴才取了就回。”

我看了翠珠一眼,暗地好笑,對小公公道:“不打緊的。你且隨我來。”翠珠又狠狠的瞪了他兩眼,才緩步領著東興進來,我將早已寫好的書信交給他,又尋了個藉口,打發翠珠走開,問:“四爺如今可好?”

東興抬頭看我一眼,道:“前幾日四爺說身子不適。不過今日已經重回朝堂了。”

我點頭道:“那就好。”又取出封書信,塞進他手裡,低聲道:“把東西好生交給十三爺,就說是蕙寧的一點心意。讓他不用再為我擔心,宮裡一切都好。”那小公公也是個機靈人,見我突然話鋒急轉,心裡也明白過來,趁磕頭時,將書信塞進胸口內。我轉身拿了件包裹好的布兜給他,裡面不外乎是一兩件茶葉,都是早些在草原上皇上賞下的。東興擰著東西退出門去,我見右側窗戶有人影一閃而過,面上帶著笑,喚了翠珠進來伺候。

日移星轉,康熙五十九年冬。

屋外積雪數日,真可謂是大雪封門。午後,翠珠就張羅著小廝掃出一條道來。

現在宮裡都在謠傳,說寧可在怡然居里做個伴當小廝,也不願去別地伺候。在我這裡,雖然說賞賜少了一些,可多的是自在隨性。加上我向來不過問什麼事兒,大大小小的瑣碎都交給翠珠打理。這丫頭表面上兇悍,可處久了,也就知道,不過是隻紙老虎,刀子嘴豆腐心。怡然居里處處一團和氣,總歸是好的。即便是有人想尋事也難,孤掌難鳴,何況我又不是真的什麼也不理會的。有些事情,我早早的立下了規矩,算是我的忌諱,說明白了,敢犯事的自然不會善待。

院西的佛堂除了我和翠珠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內,平日我不去也落了鎖,一把我收著,另一把交給翠珠保管。即便是真有人撬鎖進去,也不怕,那佛堂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我另有乾坤洞天卻再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