狽不堪的急急穩住身子,低聲說:“嗯?”
我以前看韓劇時,總是好奇,為什麼獨獨這個字,從男女主人公嘴角說出來時,會那麼的風情萬種,讓人不由得怦然心動。那輕描淡寫的語氣,不經意間的挑眉動作,全都集中在抬起眼角的一瞬間而已。
他只是淡淡的丟出一個字,卻讓我在冰天雪地裡看到一出異樣的風情來。
面前的這個男人雖沒有豔冠群芳之態,卻有風華絕代之神。
他示意讓領路的公公先走,自己緩步朝我走來,停在我身邊說道:“這裡離永和宮還早。”語氣微涼,甚至透著淡淡的不耐,拒人千里。
我忙掩飾自己的慌亂說:“四爺若是有事,讓公公領我過去便好。”
他卻說:“你姐姐差不多也該到了,我再陪你等等。”說完,便伸手牽住我的手腕,朝一旁的避風亭走去。他的氣力很大,幾乎是拖著我往前走。手指消瘦、骨骼突出,硌得面板都疼。
避風亭在樹群的後面,位置隱秘,卻能隱約看見那條小道。我們等在此處,姐姐發覺不到,我卻能看到姐姐。進了亭子,他便鬆開我,背手站在一旁,彷彿專注的盯著雪景出神。
我走到他背後說:“四爺,我想問您件事,可以嗎?”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說。”
我道:“四爺,如果一些事情,我不想記得,卻又忘不掉,該怎麼辦?”
如果可以,我寧願選擇做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古代人,情願盲婚啞嫁指腹為婚,也不願意通曉未來,處處提防來得好。
他目光疑惑的望著我說:“等。”
“等?”
他又微露笑容的說:“既然不想,又怎麼會念念不忘。”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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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 第十回。 轉眼之間,今日已是我到永和宮第三十天。德妃依舊沒有要我走的意思。大概這個春節怕是回不去了。我還整日唸叨著要同翠珠去燈市裡再瘋一回呢。
德妃娘娘似乎很喜(炫書…提供下載)歡這個蘇爾佳…蕙寧。我本以為第一次見面,處處小心謹慎,可她卻走下貴妃榻,拉著我的手,滿臉歡喜的盯著我瞧,嘴裡直說:“像,真是像極了。”或許她之前認識我額娘吧。
娘娘待我很好,安排我住在偏殿的小院子裡。聽說以前這裡住著的是位女官,到了出宮的年齡被放出去了。
屋內擺設都是極其雅緻,可以想象出前任主人的心性。院子裡種滿了海棠花,雖是寒冬卻枝繁葉茂,綠意盎然。院子由一道窄窄的月牙拱門直通德妃娘娘的寢居。這園子地處熱鬧卻難得靜謐。
我入宮的第二日,德妃娘娘又宣我覲見。讓永和宮裡的領頭女官考問我書法及女紅,當然書法壓倒性的完勝。接著下午又試了試烹飪和琴棋,勉強算是過關。
德妃看著我交上去的東西,笑道:“你阿瑪說得沒錯,果然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只這女紅……”
她從托盤裡挑了半天,才揀起那塊被我糟蹋過的白布條,嘆了口氣對貼身宮女夕玥道:“記住了,以後可千萬別讓這丫頭碰針線。仔細你們的腦袋都被她一針軋掉了。“她雖是說笑,可我還是一陣惡寒。
又過了兩日,我被分派到雲墨閣,替德妃抄禮佛經,要趕在皇太后回京前抄完。德妃說了,抄我就可以讓我阿瑪接我回去。就衝著這句話,熬夜我也要趕緊的。
白日裡是要去娘娘跟前伺候。我如今在永和宮裡的身份頗為尷尬,非主非僕的。每日無非就是讓伺候我的宮女打扮得漂漂亮亮,等德妃醒來時陪她說說話。眼見著我幾乎把前世所會的笑話說個遍,再下去就要露底了,可德妃娘娘依舊笑容滿面的說,再來一個吧。
德妃同我阿瑪一樣,口口聲聲喊我:寧丫頭。
抄經書這樣的事,只能挪到晚上,再不然就是德妃娘娘午休時,我日復一日的朝著難懂的經句,卻沒有絲毫的開闊,只覺得腰痠背痛。如今我的字跡雖比不上家裡從前的那個自己的,可放野京城,也未必能有幾個比我好的。我這叫先天優勢再加後天補拙,活脫脫把自己弄成個天才。最拿手的正是這種娟秀的小楷,所以更是得心應手。眼見著炒得差不多,熬夜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有時候停筆時才發現天快亮了,急忙忙爬回床上眯一小會。
後來德妃見我白天精神不濟,便不再準我熬夜。我只得晚上睡早些,早上起早點,抄抄經書。有時抄完一卷,宮女都還未醒,到處靜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