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起,剛出帳子就看見一個身材魁梧的小廝牽著匹馬侯在門口,迎著我說道:“奴才扎哈給格格請安,格格吉祥。”我瞧他的樣子有些生疏,便問道:“可有事嗎?”
他弓著身子道:“回主子的話,皇上吩咐奴才給主子牽馬的。”他身邊立了匹栗色小馬,雖個頭矮小了些,卻是十分壯碩,應該不會將我從背上掀下來的。便又問道:“這馬也是皇上賜的?”
扎哈搖搖頭說:“回主子的話,這飛燕是九爺讓奴才牽來的。九爺說了,格格可以放心騎,飛燕性子好,不會摔著格格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九爺和十爺一前一後正朝我這邊走來。營地裡忙著收整營帳,大帳那邊守衛森嚴,他們一直暢通無阻的走了過來,快到跟前,又聽見十爺小聲問九爺道:“九哥,人家未必領你心意呢。這飛燕你可寶貝得很啊,上回您家那福晉都沒叫騎,怎麼就給這丫頭了。”
九爺不鹹不淡的回道:“皇阿瑪吩咐了,我能說不行嘛。”
我給兩人行禮完,十爺圍著我轉了兩圈道:“看來氣色不錯嘛。”我翻翻眼珠子,沒搭理他,轉身對九爺道:“九爺,這飛燕……”
九爺一抬頭打斷我的話說:“你就放心騎吧。我跟十弟顧著你些,不會出事的。”
我望著面前這個模樣俊秀的男子,想著他不久將來悲慘的下場,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好幾口長氣。想不明白,歷史上,除了政見外,到底是什麼,讓雍正對他如此恨之入骨,賜他“塞斯黑”的稱號,畢竟是兄弟,為何會如此的被層層逼迫呢。我倒是可以理解八爺的下場,只是這九爺,卻是玄之又玄的。
因為我騎馬,翠珠被德妃娘娘叫去跟前伺候,又叮囑我萬事小心。起初老爺子也來了興致,說要騎馬,於是又是一通忙碌準備。老爺子不像我,只是趕著馬兒走路,人家追求的是速度和激情,一眨眼就不見了。少不得又是清道,又是加強護衛的。可也畢竟上了年紀,沒騎多久便下馬休整片刻,見我慢慢遛馬過去,笑指著我說:“這丫頭,騎術不堪入目。她阿瑪雖不善騎,可烏圖烏泰騎術都是一等一的好,怎麼這丫頭連半分也沒學會的。”
我撇撇嘴,從馬背上翻下來,心想,廢話,我在現代時只有大學跟同學去橫店玩時,見過那麼一回活的。穿越到這裡來,也算是無師自通,勉強能騎的,怎麼說也是半個天才的。我牽著飛燕往九爺方向走去,起初馬兒還挺配合的,不料個子矮踩到自個的尾巴,突然撒潑,立著死活不肯走。剛才已經算是丟人的,如今這馬也欺負我的,我越來拉它,它就越不動,乾脆前蹄一跪,倒在地上,死活不搭理我。老爺子起初以為我是故意的,見著這樣,才哈哈大笑起來,眾人皆是笑開了花。聲音最響的莫過於十爺的,也不怕笑破嗓子了。我是又羞又氣,乾脆一扔手上的繩子,自個走開了。
那邊李德全已經喊道:宣寧格格。
我只得硬著頭皮慢慢挪到康熙爺面前,他臉上還掛著笑,一旁的德妃更是一邊誇張的擦著眼淚。真是把自己的樂趣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啊。
“蕙寧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給德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老爺子極其腹黑的問道:“寧丫頭,可分出個勝負來了,朕還沒看出來呢。”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德妃娘娘怕是沒臉見人,忙寬慰道:“丫頭也是的,不是讓扎哈給你牽馬的。怎麼自個扯起來,就……”結果,沒說完又笑了。
我僵著身子站在那,等他們笑完了,才慢悠悠的說道:“它踩了自個的尾巴,才不肯走的。不是我拉它。”後來,自己也無法抑制的笑起來,連一旁的侍衛都沒忍住笑出聲的。
眾人笑也笑了,樂也樂了,該趕路了。
老爺子交代下來,大部隊先走,我跟著殿後的護衛隊,九爺自告奮勇,拉著十爺說要伴我騎一程,老爺子也準了,才心滿意足的上了馬車,轟隆隆的走了。
我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會騎是事實,牽不了飛燕也是事實。九爺安慰我說:“確實,我剛才的確看見飛燕踩到自己的尾巴了。”也忍住了笑,老十就沒那麼給面子了,一路上笑個不停,還一邊幫我趕著飛燕,小馬更加沒規矩得跳起探戈。我在馬背上實在顛簸得受不了,出聲告饒說:“十爺,您就放過我吧,再這樣下去,我又得吐了。”
老十張口接到:“沒事,吐著吐著就習慣了。”
我了個去。這傢伙出門沒帶良心吧。我氣得拽下馬上的水壺,朝他丟了去。他一時沒躲開,剛好被我砸在後腦勺上,怒氣衝衝的朝我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