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伯伯沒有考考你,就放你出來了?”
寶兒挑著眉頭得意的說:“姑姑,哥哥們是為了將來替皇伯伯排憂解難,我金寶兒不用這些的。不過,他們三個今兒個都得挨罰!”
“三個?都是誰啊,瞧把你高興的。”
“就他們三個唄。弘晝昨個的字沒寫完,哄了夫子偷跑出去了。皇伯伯肯定不會放過他的。弘曆哥哥待會兒肯定也是要罰的。皇伯伯總是罰他。弘曆!行字不端,秉性難馴!重抄十份來!”寶兒說著,模仿起她皇伯伯訓弘曆時的樣子。
胤禛對弘曆的嚴苛是出了名,卻單單這件事,她沒有唱反調。
“不就兩個,還有誰啊。你皇伯伯今天不是挺高興的,怎麼誰又倒黴了?”蕙寧隨口問了句。
“三阿哥,被皇伯伯踹了一腳,跌在地上半天沒起來,可把老夫子嚇壞了。”寶兒樂呵呵的說著。
三阿哥,弘時了。
相較於胤禛對弘曆的嚴苛和弘晝的縱容,他對三子弘時可謂是出奇的恨,恨得咬牙切齒。
前後想想也難怪了。
前頭兩個阿哥早逝,弘時算得上是他的長子,可偏偏的,弘時對他的皇阿瑪並無親近,反倒同九爺往來甚密。
不多時,胤禛便也過來了,還生著氣,沒頭沒腦的把高無庸訓了一通,嚇得蕙寧連忙支開東暖閣裡的宮女,讓喜環把寶兒先領出去。寶兒卻不怕他,非要拉著胤禛的手說:“皇伯伯,我告訴你,前個兒弘晝的字是姑姑寫的。他忘記了,哭著半天才求姑姑答應的。寶兒的字也是姑姑的寫的。老夫子都瞧不出來,還誇我長進了。”
說完,還從袖子裡掏出“證據”攤給他看。
蕙寧沒料到寶兒來這一手,便要轟她走,她卻拽著胤禛不松,嘴裡嚷道:“皇伯伯,寶兒跟姑姑學就好了,不用去上書房。上書房是皇子們去的地方,寶兒是姑娘家,不能去的。”
蕙寧聽她這麼說,鬆了手問:“寶兒,是不是有誰說什麼了?”
“沒——沒有!”
“那你——”
“姑姑——”
“寶兒,先下去吧。”胤禛終於出聲。寶兒嘟著嘴,還是乖乖退下。
望著他面前案子上的兩張筆跡完全不同的紙,抱著死活不承認的態度,索性由他去了。胤禛拉她在自己身邊坐下,“看來這些日子,朕是讓你太閒了。”
“換身衣裳,朕帶你出去走走。”
“出去?去哪裡?宮裡的犄角旮旯我都溜了一趟,不去,不去,還不如待在屋子裡舒坦。”
先前每回,他怕她在屋子裡悶壞了,總是想著法子騙她去御花園走走。這御花園雖然是皇家的後花園,可逛多了,自然了無生趣。
“真不去?”胤禛逗她,“朕本來還想帶你去圓明園走走,既然你不去,那就算了。”
“出宮!我要去,要去!”
蕙寧換了衣裳,隨著胤禛一道出了神武門,遠遠的便看見十三爺牽馬立在哪兒。
有些日子沒見到十三,說是去河南辦差。十三看見她,便笑說:“幸好臣弟備了馬車。”
難得出宮一趟,蕙寧自然是高興極了,一路上不時挑起簾子朝外面張望,好幾次想要跳下馬車出去走走,一扭頭瞧見胤禛閉目養神,也只能作罷。
她落寞的神色,十三卻是瞧在眼裡,小聲說道:“怎麼還不收收性子,都是宮裡的主子了,可怎麼瞧也沒見主子的模樣來。”
蕙寧瞪他道:“那主子該有什麼模樣?天天端著臉,拿著架子,就能當飯吃。”
胤禛聽了笑出聲道:“你啊,放著養大的,把你憋在皇宮裡,也是為難你了。”
“知道就好。”
圓明園。
這就是圓明園了。
無數次對著殘垣斷壁構想她從前的輝煌,無數次對著瓦礫斜牆淚如雨下的地方,蕙寧下了馬車,卻邁不動腳步。
作為一個現代人,當年八國聯軍翻下的種種罪行,一幕幕從她眼前閃過,她心裡有多恨,有多怒,是言語無法描述的。
胤禛還是親王時,康熙賜下西山別院,原先只是處園子。自打他登基之後,才開始重新休整。
三百年後,這裡又是另一番景象。
十三送他們過來後,便獨自離開。
事先清過道,一路走來也不見有人。
胤禛以為她是極喜(炫書…提供下載)歡這裡,所以也滿眼淚花,指著前面一處空曠的湖泊道:“我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