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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傷勢好得也差不多了,可誰都沒提回京的事。
我有自己的私心,在這茫茫草原上,他只是我一個人的四爺,驕縱著我,寵著我,任由我折騰。可回京後,一切就又會是另一個樣子。別說日日如此相對,就連偶爾說上幾句話都難上加難。我貪戀這一時的柔情,恨不得一世都如此消磨掉才好。
又過了幾日,我已能下床走動。正想出門去轉轉,伺候的宮女挑簾進來道:“格格,四王爺已經吩咐打點行囊,明日便啟程返京了。”我點點頭,由著她們去收拾,獨自一人往他營帳走去。高無庸見著我,連忙上前攙扶,說:“格格,您怎麼不好生歇著呢?”
高無庸說著停在帳外,高聲吆喝道:寧格格到。
我還有幾分詫異,可進去一看才恍然,四爺坐在上手,十三爺立在桌邊,下首坐的正是我最不想見的巴斯王子。我也不去看他,只當他是透明的,徑直走到四爺面前說:“四爺吉祥,十三爺吉祥。”四爺看看我,又看看巴斯,眼裡的笑意一閃而過,故作疏離的說:“怎麼不在帳裡歇著?身子可好得多,明日可就要回京了。”
我望著他的眼睛道:“傷倒沒什麼,就是夜裡睡不好。這前面林子裡的鳥雀一夜接一夜的吵著,還是趕緊回京的好。再在這裡呆下去,傷沒好,半條命也丟了。”
巴斯接過話茬道:“要不,我晚上讓人去哄了,總是會安靜一些的。”
我聽後,只是不搭理他,扭頭對十三爺說:“十三爺,前日借你的那套書看完了,回頭讓人給你送去。”十三回道:“不急。”
我背對著巴斯,低頭晃著手裡的茶盞,也再沒人開口說話,除了安靜還有一絲絲的尷尬在其中蔓延。最先受不了的還是十三爺,他深吸口氣道:“巴斯王子,明日就要分別,不如今日一醉方休可好?”
巴斯突然起身,用我聽不懂的語言說了句什麼,便跟十三爺一道出了營帳。我這也才鬆了口氣,放下盞子,一抬頭,見四爺若有所思的怔怔出神,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喊了聲:“喂!”他眼睛一動,握住我的手,壓在桌子上道:“巴斯方才的話,你可聽明白了?”
我一愣,腦袋飛快的轉動著,心想,剛才巴斯說了應該是蒙語吧。瞧他問這意思,蘇爾佳…蕙寧應該是能聽懂蒙語的,可是我卻不懂。當下,一揮手,道:“誰愛搭理他!”說得理直氣壯,卻還是偷偷打量起四爺的神色,見他並未起疑心,便岔開話題道:“明日我可否騎馬?你答應教我騎馬的,卻一次也沒教過。”
他握著我的手說:“你身子未好,還是坐車吧,人少受點苦。”
終於還是要回京了,不管我有多麼的不願意,馬車的輪子還是一點點的朝前移動。
回京後,康熙會如何“招待”我。接下來的一年一切是否真的能順心如願。
一面是人定勝天,一邊是天不遂人願,彼此交戰。
對於四爺,那日刺客之事,我們都沒再提起。我亦曾想過他如此信誓旦旦的要我相信,是否也是因為這個?可面對著那張臉,總無法將他與謀害自己父親的人聯絡在一起。
不僅僅是因為愛他,更是他後來所做的種種,他不會是那樣陰毒之人。
我明明坐在車子裡,可又像極了天上飛翔的風箏,只是不知那根線是否還牢牢的握在某人的掌心。
伺候的宮女只當我是乏了,也不敢多說什麼,不時挑起車簾向外張望,我透過縫隙看見高頭大馬上的男人,便覺得心安,至少這個紛繁複雜的局面裡,還有一個人,讓你連喚起他的名字都覺得心生悸動。恰巧他也看向這邊,我心裡一慌,忙揮下簾子,假裝閉眼歪倒在軟榻上。這馬車裡不知道鋪過多少層的軟席,多少緩解了顛簸之感。
宮女低聲說了句什麼,馬車停下,我張眼一看,右側的車簾被人牽起,他人在馬上,弓著身子望著我,笑說:“暈車可有好些?”
明明就只是一句關心的話,卻因為說話人的原因,撥動了心裡最柔軟的那根弦,我低頭不敢看他,只問:“還有幾日才到京城?”
他沒有回答我,說:“今日天色不早,在前面的安營吧。”
我們每日走走停停,日曬三竿才拔營出發,太陽高懸時就安營,只怕這樣一路走下去,沒有幾個月我們都到不了京城。我問起原因,他也只是笑說,皇阿瑪下了旨,讓我們“緩緩歸”。我心裡知道,只怕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才是。自打第一天出發時就沒有再見過十三爺,想必他已經先行一步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