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些。我搖搖頭,其實心裡也很忐忑不安。好在那只是張處方,即便被別人看到了,也不要緊。
弘時前腳離開,德妃那邊已經讓人來請,說萬歲爺一會就到,讓我趕緊過去。自打上次康熙將我丟在牢裡,這倒是我們頭回見面。我補了些胭脂,人看起來精神些。留著翠珠守門,獨自往德妃處走去。沒走幾步,身邊便多了一個人,一抬頭見是老四。他只是低頭走路,似乎全沒注意到我。我想著今日所做的一切,如果被他知道了,保不準又會怎麼折磨我的,連忙駐足躬身請安道:“四爺吉祥。”
他嘆了口氣,低聲說:“蘇爾佳…蕙寧,如果你在永和宮裡出了事,想想,會有誰能為你說話的。”
我抬頭看著他,問:“我不明白四王爺的意思是……”
他轉過身子,僅用我能聽見的聲音說:“弘時為什麼來找你,我們心知肚明。”
我心裡說不出的驚訝,雖然知道宮裡處處都有他的眼線,可弘時剛剛才離開,他卻已是知道。瞧他那意思,只怕事情來龍去脈也早已經摸個底清了。想起他的往日的手段,更多的是懼怕。懼怕自己的無奈和無助,像是被人扇了個耳光似的惱羞成怒,我冷著臉,問:“四爺想怎樣?大不了腦袋搬家罷了,二十年後又是好漢一條。”
他卻是笑了,笑得匪夷所思,伸手點了點我的額頭道:“你如今倒是不怕死了嘛。”
我拍了他的手,又羞又怒,張口就說:“怕死算什麼英雄好漢!”他笑得更歡了,眉開眼笑。他不常笑的,可這一笑卻也傾國傾城了,讓人瞧著發呆,心想,他這樣的人恐怕這輩子也不會為了誰化作繞指柔的。他要的東西太多也太重,終有一天壓垮了他自己,連帶著他身邊人,全都是個個早死的命。
他見我面帶愁容,道:“別怕,不會有事的。”
到了娘娘處,康熙已經來了。德妃有些疑惑的看著四阿哥,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讓人添了副碗筷。康熙瞧著我,冷冷的哼了一聲道:“身子可好些了?”
我連忙弓身道:“回皇上的話,多虧娘娘的眷顧,已經不礙事了。”
康熙聽後,又說:“別以為自己年輕就不當回事了。回頭再讓太醫院瞧瞧。”雖不管皇上對我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可是對我都尚且如此,為何會對自己的嫡親女兒痛下殺手。還是有人瞞著他自作主張的。我正欲說話,卻聽見四阿哥道:“皇阿瑪,聽說十四弟在前線又打了幾場勝仗,讓準噶爾餘部是聞風喪膽。”康熙笑道:“朕這個老十四,脾氣雖急躁了些,打仗卻是個好手。愛妃也不要太掛念了,朕已經下旨讓十四十月回京,保準把他無損的交給你。”
德妃聽說十四爺要回來,對康熙是謝了又謝,又念及十四爺往日種種,眼角溢位淚水。她這個做母親的,心裡真的只有遠在天邊的十四爺,對進在眼前的四爺置若罔聞。四爺端著茶盞,彷彿不在意,又似乎是痛苦不堪。我見他如此,就近夾了些菜,放在碟子裡,推過去,衝他笑了笑,道:“味道極好的,你試試?”他夾起一塊,放在嘴中,慢慢的咀嚼著,出聲說:“是好。不過未必及你的。”
康熙見我們低語,問道:“說什麼呢,嘀嘀咕咕的。”
四爺道:“回皇阿瑪,兒臣適才同蕙寧說起菜色而已。兒臣曾有幸嘗過蕙寧做的野味,只怕不在御膳房之下。”
康熙一聽來勁了道:“寧丫頭,朕怎麼不知道?”
我哂笑著,心想,四爺你這是在幫我還是在害我呢。如此誇大了,萬一康熙再尋我不是,這可正是個好藉口啊。德妃出聲道:“皇上,你也沒問過她啊。京城裡誰不知道,蘇爾佳家的格格,除了女紅可謂是樣樣精通,今個還給我畫了幅蘭花呢。”說著,讓宮女取過蘭花圖給康熙瞧著,道:“這丫頭素來鬼點子多,這樣吧,今年行圍你還隨朕一道。缺了你可少了些樂趣啊。”
我了個去,這飯到底還吃不吃啊。一頓飯下來,我連自個吃進嘴裡的是什麼都不知道,無時無刻不提心吊膽,只怕康熙又一時興起,想著點子對付我。好不容易混到結束,只覺得肚子空空,腦袋空空,心卻腫得老大。
急著往園子裡趕,腳步快了些,在巷子的轉角處和人撞了個滿懷,一抬頭見是徐公公,他還是一臉笑容道:“格格,您慢著點。你這是急著去哪裡啊?”
我說:“回自個的院子啊。”
徐公公揮揮手,讓兩邊的太監先行了,低聲道:“格格,您還是在娘娘宮裡住些日子吧。秋池那邊,這兩日不乾淨。”
我故作不知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