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不過是在勤練軍備而已。
就拿我們這次北上而言,單單規模,就高過往年,長長的隊伍眼看著就要排到宮門外了。往年皇上都是直接出城門的,今年卻是要穿城而過,街道兩邊烏壓壓的跪著一地的老百姓,山呼萬歲之音不絕於耳,聽得人頭暈眼花。
我本來就暈車,以前一直有翠珠在跟前伺候,這回只是自己一人,勉強撐了一日,肚子裡已經吐無可吐了。終於到了指定的紮營地點,雙腿已經是踩在雲端似的,一步一虛空。
出城時並未見到四爺,聽說是隨後會趕來。才剛躺下,就聽見外面一陣喧譁,說是四爺十三爺到了。我記掛著寶兒的事情,勉強支撐出了帳子,迎面看見十三爺,不料,他看到是我轉身便要走,我喊了他好幾聲,才停住腳,回身問我道:“什麼事情?”
我看著他臉色不是很好,便直接地問:“十三爺,是關於寶兒的事,她……”
十三爺打斷我的話說:“我已將她接回府中,不必擔心。”我終於鬆了口氣,暗道那就好了。十三爺說:“皇阿瑪還在等著呢。”說完,轉身就走。
我一時間也忘記自己還要說什麼,只是望著他的背影發呆,連身後多了個人也沒注意到。
四爺揹著手,問我:“暈車可好些?聽說你這一路上又吐得厲害?”
我有氣無力的看著他,揮揮手,想要趕緊回自己的營帳,好好睡上一覺,明天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不料,腿腳不夠利索,連藤草都與我作對,一個趔趄,人就朝前跌去,膝蓋一疼,彷彿都能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疼得我直吸氣。背後的人卻是語含笑意的說:“還不起來?”我回頭瞪了他一眼,看見我跌倒還不扶我,還在這裡說風涼話。
他這才彎腰,伸手架著我胳膊,將我從地上托起來,我腿本來就又酸又軟,這下更是沒有力氣,半個人依靠在他身上,可又怕被人看見,傳到康熙耳朵裡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在我天人交戰時,某人卻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直盯著我瞧,見我半天沒決定,道:“你打算一直這樣站著,讓所有人都看見?”
“你!”
他朝身後吹了聲口哨,一匹黑馬屁顛顛的跑過來,在他肩膀處磨蹭了兩下。他拍怕馬背說:“上馬。” 。 。 。 。
。
玉壺光轉
。 玉壺光轉。 我還未開口,身子已經一輕,他隨後翻身上馬,腿下一用力,馬兒便朝前奔去,眼見著離大帳越來越遠,馬兒的速度卻絲毫未減,甚至越跑越快。隨著馬背上的顛簸,身子難免直往他懷裡撞去,起先我還能故作鎮定的端坐著,可漸漸愈吃力,連馬鞍也抓不穩。他好像是看出了這點,雙手繞過我手臂,將我牢牢的困在他胸前,我掙扎了兩下,他卻暗地使力,越發用勁起來,幾乎要勒得我喘不過起來,緊貼著的身子可以分辨出兩人不同的心跳。我的小鹿亂撞,而他一如既往沉穩中帶著某些難以承受的悲傷,壓得我幾乎喘不過起來。
我叫了聲:“四爺,這是要去哪裡?”
他丟給我三個字:不知道。
馬兒一直跑,一直跑著,似乎是要跑到天盡頭才罷休。我靠在他懷裡,聞著若有似無的清涼香氣,漸漸難以分辨今夕是何年了。突然生出一個念頭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未必就不好了。可是,另一個自己立刻跳出來反駁道:天知道,你選擇他,可就不是三妻四妾那麼簡單,你要和整個後宮去爭奪一個男人,你真以為自己是貌美如花,沉魚落雁?能爭得過他的結髮妻子,爭得過寵妃年氏?再者,他現在如此對你,不過是你還有利用價值罷了。他可是雍正,跟他談感情,簡直要笑死人了。
最初的那個聲音有些委屈的道:不試試怎麼會知道不可以。
好歹你也是現代人,也該有點現代人的覺悟吧。這麼多年的聖賢書真是白讀了。你樂意跟他,人家未必待見你呢。
忽然,我聽見自己小聲的說:“你說你不會負我,可是真的?”
身後的人卻半天沒有一點反應,正當我要自個化解眼下的尷尬時,他卻收了手裡的韁繩,翻身下馬,伸手對我說道:“下來。”我望著他的右手,寬是夠寬,大是夠大,可惜啊……
我自個從馬背上爬下來,他人已經走得幾米開外了。我拍拍馬背,讓它一邊溜達去,幾步跑過去追上他,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他看了我一眼道:“巴斯王子如今在草原上的身份已經不同往日。他去年奪了他弟弟兵權,今日即便是他父王也忌憚他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