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望著獨自站在門外的北堂墨。
北堂墨垂眸,靜靜聽著屋內的歡快之聲,然後也不禁露出了笑,搖了搖頭。
“本王不在,這些人或許會更自在。讓他們好好放鬆一下吧。”北堂墨勾唇,而後轉身離開了鳳陽宮,灑脫又沉穩,依舊是那獨來獨往的尊貴。
離若白點點頭,又看看酒,最後將酒罈放在了鳳陽宮外,也跟著北堂墨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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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陽殿。
和東方楚晏一同回宮的李德喜,放下了手中的包袱,第一件事就是將衣衫換回了他總管太監的正裝,然後急匆匆的趕往明陽殿正房。
自他服侍皇上開始,就沒有離開過皇上一日以上,這一次,他還當真是很想念皇上,更是擔心皇上的身子。
推了門,李德喜見到一身明黃的北堂風,正在蹙著眉看著一個冊子,並時不時的看著桌案上放著的幾匹布料。
李德喜見皇上精氣神很足,便也就放了心,然後悄然走近,說道,“皇上,奴才回來了。”
北堂風停住手,抬眸看向一臉笑意的李德喜,於是揚起了一絲笑道,“還是看見你,比較舒心。”
看見北堂風的笑,使得李德喜微微愣了一下。
皇上如此坦率的笑容,是他從來沒見過的,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讓皇上展開笑顏?
想必,與皇后有關吧。
想到此,李德喜不由的又掛起了笑容。
看來沒將那笛子扔去,自己是做對了,照這樣下去,總有一天皇上會要回來的。
“有沒有挑好喜歡的宅子?”北堂風忽然開口,看向李德喜。
“啊?啊……”李德喜慌張作答,“奴才愚昧,到最後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豈敢向皇上要宅子。”
北堂風笑開,然後起身,拍了拍李德喜的肩膀說,“你陪了朕很久了,朕也沒什麼能給你的。若是朕有一天不在了,也得給你留點什麼,你在鹽城挑中的宅子,回頭報給朕,朕統統批了。”
“皇上可不能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啊!”李德喜匆匆而道,“皇上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哈哈……”聽到李德喜的話,北堂風竟笑開了,“又能聽到你的嘮叨,這種感覺真好。”
“皇上……”李德喜露出了埋怨的強調。
“對了,給朕看看這幾匹布哪個好,朕不太瞭解這些東西,看著些書,也有些不大明白。你回來的剛剛好。”北堂風說著,便將布匹推向了李德喜。
李德喜指尖接過,看到上面的大紅料子,不禁蹙起眉問,“皇上,這些下人的活,您怎麼……”
“朕答應皇后,若是她能將國庫之事圓滿解決,朕便給她一個風風光光的迎娶之禮,再將她,重新迎入宮中。”北堂風說道,眼神中卻透露出了一絲溫情。
當蘇慕晴第一次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他尚且覺得疑惑,但是不知道為何,在李太醫暗示過他之後,他開始慢慢的有些明白了。
或許,他開始慢慢接受李太醫的說法了,接受一個或許匪夷所思的事,上天也不會再給他多餘的時間去懷疑,猶豫。
所以他要忘記一切,風風光光將這個女人迎進宮,堂堂正正的,成為南嶽大朝的皇后蘇慕晴,堂堂正正的,入主中宮,成為孝端仁皇后。
“皇上是在挑皇后的喜服嗎?”李德喜一下明白了,於是也跟著低頭看這些布。
“嗯,朕想像民間的百姓一樣,為自己所愛的妻,置辦挑選這些東西。”北堂風說到此,眼中流露出了些許的幸福之色,讓李德喜心中感嘆尤深。
皇上終於踏出了心中無法逾越的那條鴻溝,這麼多年了,終於……
“皇上,這布啊,應該這樣挑……”李德喜說著,便站在了側面,輕輕的將布展開,然後一一講解。
可就在李德喜認真挑選布匹的那一刻,卻未見北堂風忽然蹙緊了眉頭,像是有些站不穩,而後用力的扶住了桌邊。
“皇上,還應該這樣。”李德喜說著,便看了北堂風一眼,而北堂風也強忍著那突然襲來的窒息感,微笑著點頭。
見皇上似是明白了,李德喜也笑開,然後繼續說著。
可當李德喜剛一把頭轉過的那瞬間,北堂風卻終於撐不住,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心口,然後猛的摔倒在了桌前,將所有的布匹全部拽下,變得一片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