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包裹著的粗布,躺在他掌心中的是一支做工極為粗糙的梅花型木簪,“給,生辰快樂!”
溫熱的淚滴落在少年的掌心,少女伸過手緊緊將那支木簪握在手中,貼在心口的位置,從此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這是我親手雕的,可惜好多地方雕得不好,等我以後掙了銀子,一定為月兒買一支最好的,日後年年生辰都陪在你身邊。”
“嗯。”少女抬起滿是淚水的面龐,嬌羞地點著頭。
十四歲生辰,她在他的小院,獨自看著一輪殘月,笑得迷離而虛幻。他卻遠在遙遠的京城進行所謂地經商。
十五歲生辰,她在金陵城郊的湖邊,面朝著一池湖水滴落出一顆一顆清冷的淚。滿心都是將要背井離鄉的惶恐。他仍在那個遙遠的京城,沒有回來亦沒有片語只言。
十六歲生辰,她在用盡所有的力量去營救著另一個男子,早已將生辰拋於腦後。
如今,她的心已經遺落在了另一個地方,那個地方開著漫山遍野的桃花,沖淡了那曾經的梅香。
凝視著手中的金簪,她嘆息著小心地放入了首飾盒中,再也不曾動過。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十幾條街之隔的親王府錦秋苑中,那一身湖水色衣裳在月光下格外的出類拔萃,他仰望著夜色的面容深處閃過一絲悸動,可最終卻還是歸於平靜,眼睛裡有微微的酸澀,卻早已流不出一滴淚水,直到月色漸漸隱去,才悠長的嘆息一聲,那一抹藍色的身影就這樣站到了天明才轉身離去。
遇見她們,是他們的幸還是不幸?白雪塏塏的屋頂,一襲白衣的男子低喃著,一臉的雲淡風輕,卻抬手將一大口酒灌入口中,辛辣的酒味合著徹骨的寒意似乎從他的手中滲透到了口裡,直到冰涼了心扉。
作者題外話:這章2千3百多字,實際上等於兩章的量,我就不分章了,可也算是加更了呢。
沒收藏的讀者快些收藏吧,某種原因,這書又要改名了,到時找不到就麻煩啦。
☆、24 京郊傾談
白雪在第二日的清晨終於消停了,素裹銀裝的大地在一片白茫茫的覆蓋下顯得格外安靜,院落裡,怒放的梅花似乎在一夜之間全都綻開了,濃香飄遠,沁人心脾。
轉眼又過了三五日,聽葉聰說,讓很多人想不到的是,朱祐樘不久後竟然從被靖王爺扔出去的內閣和六部中又各自揀了一人回來,其中一個還升了他的官,就是那個將她認作義女賣給皇家的劉吉。
一時間朝上人心難測,剛被委以重任的正直官員們一時不知所措,許多人都在觀望,小人又得志,對國家和他們到底是福是禍,咱們這個天天嚷著要勵精圖治的皇上究竟是又睡著了還是剛睡醒。
秋冰月知道劉吉是被朱祐楓罷的官,那皇上再次將他招回重用,小楓會如何想,他是那般心高氣傲之人,心裡肯定不會好受,誰能去幫幫他,開解他呢?他們兄弟不是應該一條心的麼?
於是葉聰一回府就向他問個不停,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會對他親近起來,而葉聰也把握住這個時機,趁機將他的柔情一點一滴的注入進她的心裡,既能纏著她,又不令她生厭,在這方面,他一向極有自信,三年,長著呢,就算是長在石縫中根深蒂固的草,他也能徹底拔除,更別說,只是一個存在心裡的影子。
此刻他們正站在京郊的湖旁,湖上早已結了厚厚一層冰,葉聰抽出一點僅有的空餘時間,將她從府中帶到了這裡。
秋冰月聽他說著當年自己大婚那天他在這裡的呆了一夜的痛苦和無助,回想起那個時候,自己又何嘗不是在心裡期盼著他來劫花轎將她帶走,如果當初他不是在這裡空悲嘆,而是勇敢地付出行動,那麼現在的生活,又會是怎樣?可惜沒有如果亦不存在了當初。
秋冰月不耐地打斷他的話,問道:“你說皇上又提攜了兩個王爺踢出去的小人為官,卻是為何?”
葉聰眯了眯眼睛看向冰月說道:“沒想到你一介女流對朝政還挺有興趣的嘛,幸好當初你未能選入太子妃,不然你在後宮怕是也要干政了。”
看到冰月慢慢褪去了那身冷淡,面對他話也越來越多,葉聰心情也好了許多,竟不由得開起了玩笑。
“你胡說什麼?我又不是萬貴妃,不過聽著好玩罷了,你若不想說不說就是。”
秋冰月沒好氣的背過身去,其實她想聽這些,無非是為那個人擔擾罷了,他已經得罪了許多人,如果皇上再不信任他,那他的處境將會怎樣?
“月兒想聽什麼,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