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顯得那麼錯愕,甚至有些受傷。
“這個”,女孩子輕聲說,“除了最親近的人,我從來沒有給過別人。”
陸子翔一時說不出話來。
娜娜接著說:“我不是要呼來呵去,只是我走了之後,你很難聯絡我。”
陸子翔嘴硬,裝作沒看見她的表情,說:“我幹嘛聯絡你?不需要。”他把“紐扣”推開。
離開了十六師後,他便習慣了一個人;他不要被別人限制,他不想與任何人有太緊密的聯絡;因為只有不在意,才能不感覺失去的痛苦。
只是再次撞上娜娜的視線時,他才知道他又說錯了話。
娜娜咬了唇看那枚“紐扣”,半晌才說:“我以為,你說契約有效,你做我的騎士——”
陸子翔不得已,狼狽地移開眼神——他看到,娜娜的眼眶,微微地紅了。
此時的他,並不明白,娜娜給他“紐扣”代表什麼;他也不知道,等明白了之後,他會後悔得如同死去一般。
陸子翔張開口,想著說什麼話才能挽回此時的場面,他迫切期望那份意麵能趕快來救場,然而——
隔間的門無聲地滑開。
一個高個子金髮綠眼、穿著精緻的男子出現在隔間門前,身後站著那個持劍的侍者。
金髮男子面無表情鞠了一躬,對娜娜說:
“公主殿下,屬下來接您回去。”
十.劫持
金髮綠眼的男子,連同那持劍侍者,一眼都沒有看陸子翔,似乎他是一團空氣。
娜娜用食指飛快地撥了下頭髮,放下餐巾,站起身。
“我知道了,弗雷德裡克上尉。”
她這麼說著,一點沒有驚訝之色,好像完全在意料之中。弗雷德裡克讓到一旁,她便轉身出去。自始至終,她再沒有看陸子翔一眼,也沒和他說一句話。
直到耀眼的紫色頭髮從包廂消失,陸子翔都沒有回過神來。
公主……殿下?
納奇和阿連的話迴響在他耳邊——
安杜利斯的黑玫瑰隕落……安杜利斯的黑玫瑰16歲就已經獨擋一面了——現在的光之魂太軟弱。
不定時性低能!
帝都最強的光系首席巫師……當然是“光之魂”的繼承者,娜塔麗公主。
他記起,少女眼神躲閃,對他說:“我,叫我娜娜。”
他還記得,少女緞子般的美麗捲髮撒落肩膀,背影擁有與生俱來的高貴,她緩慢而清晰地對人們說:“他——是我的騎士。”
陸子翔想到這兒,卻並沒有很多感覺。他不過是為了軍方實驗而來到此的傭兵,居然誤打誤撞,不僅遇到了這個世界的掌權者之一,還成為了她的騎士。除了能更好地瞭解這個世界,對他來說這並沒有多少意義。
他並不覺得開心,亦不會為此遺憾;他一向如此。他更願意做的,是遠遠地躲避這一類人。權力是人類的滑鐵盧,帶領人心走近試探,走向誘惑。他曾經珍視如自己生命的弟兄們,便在權力的微小異動裡,帶著某種被稱為榮譽的東西,再也不會回來。
淒冷的雨夜,滿地的暗紅。
就算是娜娜的騎士……又如何?
陸子翔對著黑色晶亮桌面上自己的倒影,眯起狹長的眼睛,冷清而又淡漠。既然如此,或許此刻的娜娜,也並不再需要他了罷。她不是穿過玻璃拯救騎士的小魔女,不是跟他一起被邪惡追趕穿過詭異森林的膽小女孩,亦不是集市上駐足畫坊請他吃飯的那個少女。
她是娜塔麗。她不過是實驗中的巧遇——難道不是麼?
陸子翔懶散地隨後走出店門,驅散心頭莫名的不愉快,努力專心盤算著瑣事——比如為了這個實驗,下一步是不是該弄個記事本和筆,把見聞寫下來交差。他腰間皮帶頭上小巧的接收器,一直沒有發來讓他回去的資訊。
正當他轉著這些念頭,門側有個人出聲叫住他。
“等一下,陸騎士。”
陸子翔轉身一看,正是剛才那個腰間掛著劍的“侍者”。那人有雙淡藍色的眼睛,頭髮是茶色的。他薄薄的嘴唇微微翹起,像是在笑。
“今天的事情,決不能走漏。而且公主殿下不可以有騎士,長老會曾經這麼說過。你這麼做,除了給自己增添麻煩外,別想有什麼好處。”
陸子翔不在意地哂笑:“今天那麼多人都看到了。”
“你不覺得奇 怪{炫;書;網嗎?那麼多人看到了,卻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