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成歡無動於衷：“所以呢？”

即使明知道會得到這樣的待遇，但是親眼看到她的冷漠時，秦簡心裡還是一梗，堵堵的，很難受很難受。

是啊，所以呢？所以他想怎麼做？

他張張嘴。

他很想問，他想跟她相認，可以嗎？

他很想說，他想補償她，可以嗎？

可以嗎？

虧欠了十八年，遲了十八年的父愛，你，還願意要嗎？

千言萬語梗在喉嚨，最後只化作一聲嘆息，他狠狠的閉上了眼睛：“對不起！”

對不起，顧媚，是我辜負了你，對不起孩子，是我錯過了你！

我不曾堅守承諾，回到你的身邊，讓你一個人流離失所，吃盡苦頭，是我不曾在你年幼的時候抱起你，為你遮風擋雨，給你關愛，是我，不曾做到一個男人的責任，一個父親的責任！

對不起！

“對不起？”

顧成歡冷漠的眼裡終於起了波瀾，瞬間捲起千層lang，可她神色卻平靜得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輕輕的重複他的話，那輕得彷彿一下子就會消失貽盡的聲音，讓客廳裡的兩個男人，心裡都疼得幾乎要死去！

“媳婦兒！”

“成歡！”

兩人同時出聲。

顧成歡卻彷彿沒有聽到，只覺得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她定定的望著秦簡，秦簡緊張得連手都不知道放哪裡，這一輩子，他從來都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緊張過來。

她會說什麼？

她會罵他嗎？

會不會將他罵的狗血淋頭？

嗯，應該的，他的確做得太不像話了，他真的很該罵！

秦簡懷著期待又緊張的心情等待著她的爆發，可是她眼裡的洶湧卻漸漸的平息了下來，最終面無表情。

“如果你來這裡，只是想說這麼一句話，那麼大可不必。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當年你到底有什麼苦衷，這些我全都不想聽，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並且堅信一件事，我顧成歡，這一輩子，沒有父親！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如果你一定要說，那麼我已經聽到了，你可以走了，如果你還有其他的話，也可以說了。”

☆、第三十五章：直說

聽到這番話，秦簡的臉色刷的勸都白了，搖搖欲墜。

衛明曦也是一臉的震驚和心痛。

他雖然早就知道了她會這樣說，可是親耳聽到的時候，心裡還是覺得很疼很疼。

這要是吃過多少的苦頭，才能說出這樣冷漠決絕的話？

那放棄的，不是阿貓阿狗，而是她的父親，她的親身父親啊！

如果不是秦簡在這裡，他真的很想，很想用力的將她抱進懷裡。

可是他知道，這一刻，她不需要！

顧成歡神色平靜冷漠，看著秦簡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說，你來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別告訴我你是知道我的存在後心裡愧疚，想要來認我這個女兒，我是不會相信的。”

可是我來這裡，真的，只是想找到你啊！

秦簡心裡狂喊，對著目光銳利如刀的顧成歡，他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說他不是有其他的目的而來，就連他自己都不能相信。

如果不是心懷不軌，又何須他攜夫人一起前來？難不成她真的賢惠到親自來接老公的私生女回去跟自己的兒女搶家產的程度嗎？說出去誰都不會相信，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因為他自己心裡很清楚佟雅茵的目的，更清楚，自己心中有著怎麼樣的期待。

因著心中這一份期待，秦簡頓時陷入了兩難之中。

說，他會永遠失去眼前這個他虧欠良多的女兒，可如果不說，他同樣會失去另一個女兒，另一個他親眼看著她從嗷嗷待哺的嬰兒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的女兒。

怎麼選擇？

似乎很難，因為他真的不想失去眼前的女兒，他已經虧欠她太多了，他不能再往她的心口上撒鹽，不能讓她的心，徹底的凍結成冰，永遠都無法融化。

可是，那個女兒他同樣的不能放棄。

選了放棄眼前這個女兒，也許她會傷心，但她至少不會死，她還會在這個世界上好好的活下去，而另一個女兒，也會得到活下去的機會。

選擇，似乎是再簡單不過了。

可是他卻覺得那句話彷彿有千斤重，他無論怎麼用力都沒